“那時候我才知道,他不是要我嫁人,而是將我賣掉,買家是明市市郊的一個會所。”
雲舒語氣平靜,像在講和自己不相關的故事,
“不過我進去後,他們也沒讓我做什麼,領班說好好教養著等十八歲,我才知道,原來到了現代,還是存在這樣的地方。
不過社會在發展,科技在進步,但人性還是一樣的,有需求就有買賣,即使有風險。
我年紀小但我不傻,我知道十八歲……甚至等不到十八歲我就會麵對什麼,於是計劃著一次又一次逃跑,但我缺乏這樣的經驗,一次次被抓回來,
不過後來我也積攢了一些經驗,知道城際大巴不用證件,知道這裡所有人都不可信,知道要逃走,隻能靠自己……
如果再有……再有下一次,我一定能逃出來,我已經知道了規律。”
雲舒頓了頓
“不過我想的有些簡單,這家會所的負責人很快就出現了,一個個子很高的男人,二十多歲的樣子,
他和我說,以後這裡所有人都不會打罵我,他會找人好好培養我,隻要我聽話,以後會讓我過上很好的生活,而且是那種如果隻憑我的出身,一輩子都過不上的好生活。
我答應,但我不信他,因為這裡的所有人都不可信即使這個男人看上去衣冠楚楚……”
雲舒緩緩訴說往事,時隔近八年,很多細節依舊清晰,她還記得十月的倒數第二天,衣冠楚楚的男人受了傷,額角包著厚重的紗布,
他喝了很多酒,醉醺醺紅著眼眶企圖對她半推半就,誰知道雲舒狠厲決絕,砸破了茶幾上的花瓶,沒有絲毫猶豫,將碎瓷片刺入自己的大腿內側。
剛才還閒適放鬆小考拉,神情逐漸凝重,在聽到戀人被送到醫院搶救,隨後轉院到帝都才保住性命的時候,她的背倏然緊繃,抬頭看著雲舒,眼眶紅的仿佛要滴血——
“那個會所在哪兒?那個畜牲是誰?告訴我,全都告訴我,我不會讓任何一個人好好活!”
“魏佳雨。”
雲舒抱住小考拉,重新讓她趴在自己身上,
“停業整頓,涉事人員接受處罰,該坐牢的人也已經坐牢,他們都已經受到了懲戒,
我和你說這些,不是要你為我複仇,而是這件事壓在我心裡八年,知道的人寥寥無幾,而你,是我唯一想要傾訴的那個。”
雲舒用指尖拭去魏佳雨的眼淚,
“隻是想告訴你,因為你昨晚被我拒絕後,那個小眼神看起來很受傷,我不想你那麼沮喪,所以整理了一下思路,把我的心結說給你聽。”
雲舒揉揉魏佳雨的頭發,抱著她,將下巴抵在她的頭上,
“而不是讓你更沮喪,更傷心。”
“大腿內側,股淺動脈……所以當時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當魏佳雨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她的身體就開始不受控製的發抖,像是自己才是那個被碎瓷片刺破動脈的傷患,流出的血液帶走身體的餘溫。
好冷。
當時的雲舒,是不是也這麼冷。
“你要看麼?”
雲舒問她,
“雖然這樣的邀請很奇怪,但是看到你那個受傷的小眼神,我也會難過,我在想,也許我也該像你毫無保留的愛我那樣愛你,所以……”
“當時有多嚴重?現在還會痛麼?有後遺症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