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幕:風葬計
敖包山頂的經幡在狂風中撕扯,慕容昭的白袍灌滿沙塵。
她將七具高車巫師的屍體擺成北鬥狀,每具屍身口中含著漢地的五銖錢。
“風葬之禮,需借亡魂引路……今日我們送柔然人一程。”
柔然大營忽起騷動,薩滿的祭鼓被怪風掀翻,篝火逆卷焚毀糧帳。
大檀衝出金帳怒吼,卻見東南天際黃雲翻湧。
那是以巫師屍油浸過的羊皮燈籠,正引著沙暴撲向營地!
“漢家兵法有雲:借屍還魂。”冉閔的黑狼騎蒙麵持索,逆風拋出鉤爪。
沙暴中的柔然騎兵彼此衝撞,鉤爪纏住狼頭纛的骨鏈,將整麵人骨旗拖入流沙。
慕容昭的金針穿透風沙,釘在大檀的黃金護心鏡上:“可汗的命,值幾車鹽?”
叱羅孤率死士突入中軍,彎刀專挑鐵甲鏽蝕處。
他剖開糧車麻袋,湧出的不是粟米,而是段氏鮮卑的青銅箭簇。
“好個慕容垂!賣我鹽井,賣柔然廢鐵,自己倒賺兩份!”
沙暴息止時,幸存的柔然俘虜被押至鹽湖。
冉閔將段氏的契書扔進鹵水:“看著你們的盟約化成鏽,這就是背誓者的下場!”
第四幕:血畫崖
赤石崖的岩壁上,陣亡將士的血緩緩滲入千年岩畫。
冉閔以陌刀為筆,蘸著叱羅孤的手腕血,在狩鹿圖旁添了列騎兵。
血珠沿岩縫流淌,竟與上古先民的赭石畫融為一體。
“漢軍二十七人,高車六十四人。”
慕容昭的骨簪劃過崖壁刻痕,“他們的血裡有鹽,千年不褪。”
她突然刺破指尖,在岩畫底部點出隻狼頭。
“此畫當名《陰山誓》:胡漢共逐北狼。”
叱羅孤的手腕裹著鹽晶,他抓起把染血的泥土撒向北方:“我族從此不用漢家鐵器——”
話音未落,冉閔的陌刀劈斷段氏箭杆,將半截鐵刃拋入鹽井:“那就用柔然人的廢鐵鑄犁!”
三日後,幸存的柔然牧人送來九車青鹽。
鹽袋上歪斜地畫著狼與鹿,正是赤石崖血畫的拓印。
慕容昭將鹽晶填入岩畫狼眼:“從今往後,陰山以南的鹽道上,隻有耕牛,沒有戰馬。”
落日將血畫染成紫金色,牧童的羌笛聲裡,幸存的戰馬不再驚嘶。
它們已習慣狼頭纛化為岩畫,在血色黃昏中沉默如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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