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駝鈴劫
河西走廊的月色被沙塵揉成昏黃,慕容昭俯身撚起沙礫間的蠍尾針。
針尖泛著的靛藍色在月光下如鬼火浮動“高車人的毒蠍陣。”
她將銀針探入沙地,磁粉瞬間吸附成北鬥形狀,“沙下埋了磁石引路。”
商隊首領的哀嚎刺破夜空:“駱駝全癱了!”
慕容昭掀開駝峰上的毛氈,淬毒的鐵蒺藜深深嵌入皮肉。
當她割開腫脹的創口,流出的不是膿血,而是粘稠的黑油。
高車人竟在駝峰夾層,灌注西域火油。
“看那銅駝!”吐穀渾向導突然跪地驚呼。
商隊領頭的青銅駝鈴雙眼泣血,慕容昭的金針挑開淚孔。
帶出的銅屑,在羅盤上拚出“敦煌”二字。
她猛然劈開銅駝腹腔,羊皮地圖隨沙粒傾瀉而出,墨跡蜿蜒如毒蠍尾鉤。
子時風起,慕容昭循著磁石陣列深入沙丘。
流沙突然塌陷的刹那,她抓住裸露的駱駝骨。
骨殖堆疊的坑底,三百具商旅遺骸保持著攀爬姿態。
指骨摳進的沙壁,赫然是微雕的河西布防圖。
五更時分,慕容昭將毒蠍浸入藥酒。
蠍尾爆開的毒囊中,半枚帶齒銅錢閃著幽光,與彭城沉船案的信物如出一轍。
當銅錢齒痕與沙壁刻圖重合,敦煌城外的烽燧位置在晨曦中顯露殺機。
第二幕血鷹約
吐穀渾可汗拓跋熾的弓弦繃如滿月,箭鏃所指的蒼鷹正掠過玉門關殘垣。
“此箭若中,漢胡共逐高車!”
他古銅色的臂膀暴起青筋,箭尾翎羽在風沙中抖出淒厲哨音。
慕容昭突然揮動藥幡,異香驚得鷹群低旋。
拓跋熾的箭矢穿透頭鷹羽翼時,慕容昭的金針已紮進鷹頸。
帶血的箭杆裂開,暗格裡滑出樺皮盟書。
鮮卑文與漢篆並列如連理枝:“河西商道,永息兵戈。”
“可汗可知高車人用何馴鷹?”慕容昭剖開死鷹嗉囊,蠕動的鐵線蟲裹著磁粉。
她吹響人筋骨磨製的笛子,沙丘後突然騰起金雕群。
當禿鷲撲向蟲群,她撒出磁石粉。
鐵線蟲吸附磁粉後重如鉛塊,墜得禿鷲紛紛栽落。
歃血為盟時,拓跋熾割破掌心將血抹在箭鏃。
慕容昭卻將藥粉撒入血酒:“可汗的血有鐵鏽味。”
拓跋熾的瞳孔驟然收縮,他常年服用的“神力丸”被檢出西域鐵礦砂。
酒碗墜地碎裂時,沙地浮現的鏽跡竟勾勒出祁連山鐵礦圖。
黎明焚香,慕容昭用磁勺攪動血酒。
鐵砂在碗底聚成胡漢雙文“誓”字,拓跋熾突然揮刀斬斷箭囊係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