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咒蝕城
鄴城的初冬,空氣裡彌漫著,鐵鏽和腐土的味道。
城外的曠野上,羯趙大軍如同遷徙的黑色蟻群,在枯黃的大地上鋪展開來。
中軍大纛之下,石祗那張被酒色和暴戾侵蝕的臉,在冰冷的晨光中,扭曲著病態的興奮。
他身後,一輛由人骨拚嵌而成的巨車,格外刺目。
車上堆滿了被削去筋骨、裹著油脂的漢民少女屍骸,那是他引以為傲的“人燭台”。
“點火!”石祗尖細的嗓聲,撕裂寒風。
油脂浸透的屍骸遇火即燃,騰起帶著人肉焦糊味的濃黑煙柱,直衝灰蒙蒙的天穹。
這不僅是祭旗,更是對鄴城守軍,最惡毒的嘲弄與震懾。
石祗舔了舔乾裂的嘴唇,仿佛嗅到了,城內漢民的恐懼。
城頭,冉閔的身影如鐵鑄的礁石,矗立在獵獵作響的“武悼”大旗下。
他玄鐵重甲覆蓋下的肌肉虯結,目光穿透彌漫的黑煙,死死釘在羯軍陣前。
那裡,數千名被擄掠的漢民,像待宰的牲口被驅趕著,麻木地走向鄴城挖掘的壕溝。
“天王!是城西王家莊的鄉親!石祗這畜生要填壕!”
統領王泰聲音嘶啞,眼眥欲裂,拳頭砸在冰冷的垛口上,濺起石屑。
他認出隊伍裡,幾張熟悉的麵孔。
冉閔下頜繃緊如刀鋒,喉結滾動,咽下翻湧的血腥氣。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此刻開城營救,正中石祗下懷。
羯趙的具裝鐵騎,正隱在煙塵之後,弓弩上弦,隻等吊橋落下。
“閉門!落閘!”命令從齒縫間擠出,冰冷如鐵。
城下,絕望的哭嚎瞬間拔高,彙成撕心裂肺的浪潮,拍打著城牆。
有人試圖回頭衝向羯軍刀槍,瞬間被亂矛捅穿。
更多人被推搡著,跌入深淵,枯骨與凍土瞬間掩埋了生息。
第二幕骨咒箭
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一陣低沉、詭異,仿佛無數枯骨,相互摩擦的嗡鳴聲,從羯軍後陣傳來。
突然出現了,數百名身披汙穢皮袍、臉上塗滿赭石與白堊的羌巫。
在禿發傉檀的帶領下,踏著怪異的步伐,如鬼魅般湧至陣前。
他們手中高舉的,並非尋常弓弩,而是一支支,造型猙獰的骨白色長箭。
箭簇並非金屬,竟是打磨得,尖銳發亮的人骨!
骨箭簇上,陰刻著殷商甲骨文:“羌”、“伐”、“疾”、“死”……
字痕深陷,如同流淌著乾涸的血。
“骨咒神箭!放!”禿發傉檀厲聲尖嘯,手中骷髏杖狠狠揮落。
嗡——!一片令人牙酸的弓弦震響。
數百支骨咒箭撕裂空氣,帶著刺耳的尖嘯。
如一片慘白的死亡飛蝗,撲向鄴城城頭!
“舉盾!”城上軍官嘶吼。然而,那骨箭似乎擁有邪異的力量。
它們並非直射,而是在空中詭異地扭動、盤旋,竟能繞過盾牌的格擋!
一支刻著“裂”字的骨箭,刁鑽地鑽過垛口縫隙。
第三幕城頭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