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興望聽見喊聲,望遠鏡猛地一顫。當他看清石雲天憤怒又痛心的臉時,瞳孔劇烈收縮,仿佛被灼熱的子彈擊中。
但很快,他垂下眼瞼,嘴角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轉身對身邊的日軍小隊長說了句什麼。
刹那間,十幾名日軍端著刺刀圍攏過來,寒光閃閃的槍尖在火光中泛著冷芒。
石雲天死死盯著陳興望,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不解。
“陳排長!你真要和鬼子一條道走到黑?!”石雲天在十米外急刹住腳步,胸口劇烈起伏。
他看著曾經手把手教自己打槍的老排長,此刻卻穿著筆挺的日軍軍裝,胸前的櫻花徽章在硝煙中刺目得刺眼。
陳興望微微垂著頭,讓人看不清表情,良久,他才緩緩抬頭,目光複雜地看向石雲天。
他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雲天,彆逼我……”
話音未落,他突然抬手,朝著石雲天身後的八路軍陣地開了一槍。
子彈擦著王小虎的耳畔飛過,驚起一陣耳鳴。
“你!”王小虎氣得渾身發抖,舉起手槍就要還擊,卻被石雲天一把按住。
他死死盯著陳興望,眼中燃燒著失望與憤怒交織的火焰:“當年你為救我擋刺刀的時候,說過革命戰士寧死不當孬種!現在的你,連自己的良心都喂狗了?!”
陳興望的手猛地一抖,臉上閃過一絲痛苦的抽搐。
不過,現在的陳興望,已經不是以前的陳興望。
不管他之前是被冤枉成內鬼,還是被鬼子拿家人威脅,但現在他的內心被磨平了棱角,如今的他,心中隻剩下絕望和麻木。
陳興望嘴唇囁嚅著,似乎想說些什麼,但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隻是呆呆地看著石雲天。
但日軍小隊長的催促聲讓他如夢初醒,他咬著牙,再次舉起槍:“開槍!殺了他們!”
日軍士兵們嘶吼著撲上來,刺刀寒光如毒蛇吐信。
石雲天和戰友們迅速散開,躲進彈坑還擊。
子彈在雙方之間織成火網,陳興望卻趁機混在日軍中往後撤。
石雲天瞄準他的背影,食指已經搭上扳機,可當看到陳興望踉蹌著被彈片擦傷手臂時,握槍的手還是不由自主地偏了偏。
就在這時,日軍後方突然響起劇烈的爆炸聲。
原來是楊學增帶領援軍趕到,用繳獲的擲彈筒轟開了日軍的防線。
混亂中,陳興望被幾個日軍士兵架著往鎮外逃去。
石雲天想追,卻被王小虎死死拽住:“雲天哥!鬼子要跑了!咱們得先守住陣地!”
戰鬥持續到黎明,當第一縷陽光刺破硝煙時,岩門鎮的土地上早已布滿屍體。
國共聯軍成功擊退日軍,但石雲天望著陳興望消失的方向,攥著步槍的手久久無法鬆開。
他知道,那個曾經的陳排長,或許真的死在了日軍的威逼與自我麻痹中,而這場保衛戰勝利的喜悅,也因這殘酷的重逢,蒙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霾。
遠處,邢道成走來與楊學增握手慶祝,兩人的臉上卻難掩疲憊。
石雲天彎腰撿起陳興望遺落的望遠鏡,鏡片上還沾著半乾涸的血跡。
他對著陽光舉起望遠鏡,恍惚間又看見陳興望穿著八路軍軍裝,站在訓練場上給戰士們講解戰術的模樣。
然而,現實的槍聲很快將他拉回殘酷的戰場,他握緊望遠鏡,心中暗暗發誓。
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讓陳興望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更要守護住這片被鮮血浸染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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