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裹著渤海灣的鹹澀氣息,在天津衛的胡同裡橫衝直撞。
石雲天抱著小野狼跌跌撞撞踩過結冰的青石板,棉襖補丁上還沾著前日山林裡的雪渣。
“我說雲天哥,這地界咋瞅著這麼眼熟呢?”王小虎他眯眼望著街角掛著“狗不理”幌子的包子鋪,突然一拍大腿,“壞了!咱怕是跑到天津了!”
李妞愣了一下:“天津?”
石雲天展開皺巴巴的地圖,漢環刀刀尖戳在“三岔河口”字樣上,凍得發紅的手指微微發顫。
本想南下尋張錦亮連長,卻因王小虎的“神走位”誤打誤撞進了這座華北重鎮。
“沒想到誤打誤撞進了這天津衛。”石雲天看著被凍得發紅的雙手,不禁皺起了眉頭。
小健盯著不遠處站崗的偽警,壓低聲音道:“城裡戒備比往日森嚴,電線杆子上都貼著‘大日本皇軍聖戰必勝’的標語。”
宋春琳抱著小黑,小聲道:“我們該怎麼辦?”
石雲天沉思片刻,低聲道:“先找個地方落腳,填飽肚子再說。”
話音未落,街角突然傳來刺耳的尖叫。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前邊的一處角落被一群人圍著。
石雲天心頭一緊,帶著眾人擠進圍觀的人堆。
隻見青磚牆根下歪躺著個中年男人,十指深深摳進磚縫,脖頸扭曲成詭異的角度,像是臨死前在抵擋什麼無形的攻擊。
寒風吹過,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最詭異的是死者嘴角殘留的白色粉末,在寒風中泛著詭異的光澤,隱隱飄出股刺鼻的杏仁味。
“都讓讓!皇協警辦案!”兩個頭戴狗皮帽的偽警推開人群,其中矮胖的那位剛要踢屍體,被石雲天一把攥住手腕。
“這位官爺,死者七竅無外傷,指甲縫裡卻有血跡,怕是另有隱情。”石雲天向他們說道。
矮胖警員看著眼前這個衣衫襤褸的孩子,眉頭一皺:“哪兒來的小叫花子,滾一邊去!”
石雲天握緊拳頭,壓低聲音:“死者的症狀像是中毒,你們不該先檢查一下這粉末是什麼嗎?”
高個子警員嗤笑一聲:“我們倆當差的時候,你這小叫花子還不知道在哪兒玩泥巴呢!要你教?”
王小虎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指著屍體說道:“這屍體不對勁,你們沒看出來嗎?”
李妞也忍不住開口:“是啊,你們不能就這麼草草了事。”
高個子警員不耐煩地揮手:“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麼,一邊玩去!”
這時,人群中突然鑽出個戴瓜皮帽的老頭,顫巍巍指著屍體道:“這位說得在理!昨兒個晌午,我瞅見這後生在‘義順成’綢緞莊門口轉悠,還和東洋浪人起了爭執!”
“閉嘴!”高個偽警突然踹翻老頭,“再胡說八道抓你去憲兵隊!”
這反常的舉動讓石雲天眼神一凜。
石雲天心下暗道:“這高個子怕不是在包庇什麼。”
高個子又轉過身,惡狠狠瞪著石雲天等人:“還有你們,少管閒事!再不走,小心抓你們去憲兵隊!”
矮胖警員也狐假虎威地附和:“這天津衛如今可是皇軍的天下,識相的趕緊滾!”
石雲天握緊拳頭,指節泛白,深吸一口氣,拽著王小虎幾人轉身離開。
“就這麼算了?”王小虎憤憤不平道,“那兩個人肯定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