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雲天和王小虎一頭紮進村子後,故意在狹窄的巷道裡東躲西藏,引得追兵雞飛狗跳。
最終,在村尾的打穀場邊,石雲天和王小虎“慌不擇路”,被十幾個鬼子團團圍住。
被包圍的兩人如同黑白雙煞,二人形成鮮明對比。
鬼子們看著這一黑一白兩個人,愣了一瞬,隨即爆發出一陣狂笑。
“哈哈……”一個鬼子兵指著王小虎,“你這家夥,是燒窯的,還是賣炭的?真可是,黑的俊俏,哈哈哈哈!”
軍曹看著這兩個“嚇破了膽”的少年,又看了看他們身上沾著泥汙的“皇軍”製服,雖然明顯不合身,眉頭緊鎖。
他蹲下身,一把抓住石雲天的衣領,用生硬的中文審問:“你們!什麼人?為什麼穿皇軍的衣服?襲擊皇軍的,是不是你們同夥?”
石雲天“瑟瑟發抖”,眼神“驚恐”地躲閃,用帶著濃重鄉音的土話結結巴巴地說:“太……太君……俺們……俺們是前麵王家莊的……衣服……衣服是撿的……俺們看……看那幾個人躺在地上……以為……以為能換點吃的……沒……沒看見彆人……”
他一邊說,一邊悄悄將口袋裡那張寫著名單的紙條揉成團,趁軍曹不注意,塞進了旁邊一個草垛縫隙裡。
軍曹將信將疑,又看向王小虎,王小虎更是把頭埋得低低的,隻會一個勁兒地喊“饒命”。
這時,另一個鬼子兵跑過來,在軍曹耳邊低語了幾句,指了指石雲天和王小虎,又指了指鷹愁澗方向,顯然是在報告小隊遇襲的情況。
軍曹眼神陰鷙地在兩人身上掃視,最終似乎覺得這兩個“嚇傻”的半大孩子不像是什麼厲害角色,更像是走投無路偷東西的流民。
他站起身,煩躁地揮揮手:“八嘎!帶走!統統帶走!正好實驗室缺‘材料’!這兩個小子,看起來還算結實!”
幾個鬼子兵立刻上前,粗暴地將石雲天和王小虎捆了起來,推搡著往鷹愁澗方向走去。
石雲天低著頭,眼鏡片反光了一瞬間,遮住那雙銳利的眼睛,嘴角卻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成了。
他悄悄回頭,望了一眼村口的方向。打穀場邊緣的草垛旁,一個小小的黑影一閃而逝,正是小黑。
它叼起那個不起眼的紙團,轉身如一道黑色閃電,悄無聲息地消失在茂密的灌木叢中。
鷹愁澗的棧道在腳下吱呀作響,深不見底的澗底傳來湍急水流的轟鳴。
兩側峭壁如鐵,投下巨大的陰影,將狹窄的通道籠罩得陰森壓抑。
棧道入口處,鐵絲網纏繞,沙袋壘成的工事後麵,黑洞洞的槍口指向每一個靠近的人。
石雲天和王小虎被推搡著走過戒備森嚴的棧道口,身後是鬼子兵警惕的目光和冰冷的刺刀。
棧道蜿蜒向下,深入峽穀腹地。
越往裡走,空氣中那股消毒水和某種難以言喻的腐敗氣味便愈發濃烈,混雜著澗底水汽的陰冷,直往人骨頭縫裡鑽。
終於,棧道儘頭豁然開朗,一片被人工強行開辟出的空地出現在眼前。
幾排灰撲撲的磚房依著山壁而建,屋頂覆蓋著偽裝網,窗戶開得很小,像一隻隻窺視外界的眼睛。
空地上拉著鐵絲網,幾個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身影匆匆走過,對押送他們的鬼子兵視若無睹。
“進去!”軍曹粗暴地將他們推向其中一棟磚房。
門口站著兩個持槍的衛兵,眼神冷漠得像石頭。
鐵門在身後“哐當”一聲關上,隔絕了外界的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