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小的胡大似乎不信世上還有這般殘忍之事,喃喃道:“後宅有好多十幾歲的小娘......怪可憐哩。”
王喜龜一聲長歎:“誰說不是?蘭陽王妃可是咱大吳排得上號的美人,如今竟要為個‘守節’虛名活殉,可惜了了......”
“活殉?”
“可不!”王喜龜壓低了嗓門,聲音幽森如同在講鬼故事,“我聽人講,他們會先給殉葬女眷灌下懵藥,趁人昏迷用金線縫了嘴、用玉石塞了後竅,據說這般才能鎖人魂魄,世世代代伺候夫家......待懵藥勁兒一過,人在棺中醒來,要麼憋死、要麼活活餓死,慘的很呐!”
傍晚冬雨,燈火昏昏,眾人聽得脊背發涼,汗毛倒豎。
仿佛是為這悚然話題作注腳,後宅深處突然騷動起來,不久後,騷動逐漸蔓延至前院。
少傾,王府侯管家帶著幾個手持繩索的下人路過西跨院,瞧見軍漢無所事事坐地閒聊,急聲招呼道:“後宅女眷逃了,你們幾個快隨我前去捉拿!”
王府之中,侯管家地位僅次於幾位主子,胡大等人下意識便要起身聽命。
卻見丁歲安依舊穩坐原處,嘴裡叼了根蓑衣上的草莖,望向雨幕的眼睛未曾移動分毫。
眾軍卒緩緩坐了回去。
侯管家自是看出了端倪,眉頭一皺,“丁什長?快帶你的人隨我捉拿逃眷!”
“忒~”
丁歲安吐掉草莖,這才懶懶乜去一眼,“好叫管家知曉,我等奉皇命護衛王府,而非王府家奴......欺殺婦人之事,不在職分之內。”
“你!”
侯管家麵皮漲紅,憋了半天,卻也隻擠出一個無力的‘你’字。
龍衛軍乃大吳八部禁軍之首,掌皇城出入、皇嗣宿衛。
堪稱禁軍中的禁軍。
蘭陽王雖非皇嗣,但依照吳製,異姓王府皆需常駐龍衛軍一什,以示皇恩浩蕩。
當然了,這份浩蕩你要也得要,不要還得要......
你說他們是禦賜侍衛,丁歲安欣然承認。
你若說他們是朝廷監視異姓王的眼線,丁歲安會罵你情商低。
丁歲安不賣麵子,侯管家連個屁都不是。
侯管家悻悻而去,小院複歸寂靜,片刻後卻聽丁歲安悠悠道:“莫做幫凶。”
“屬下省得!”
眾軍漢抱拳,齊聲應諾。
西跨院分前後兩進。
前院兩間正房塞了胸毛等九人。
後院長寬不足四丈,院內隻一棵老棗樹、一間孤零零的正房,以及北牆上一個不起眼的狗洞。
好在隻住了丁歲安一人,免了擠大通鋪捉虱子的熱鬨。
戌時末,天色黑透,風雨如晦。
煙籠霧罩下的王府白幡飄搖,死寂沉沉,壓抑得令人窒息。
後院正房內,丁歲安雙手枕在腦後,遲遲未能入睡。
他不是本地人。
十八年前一場意外重開,胎穿大吳後丁歲安才成為了丁歲安。
滿月裡,這世生母病故,丁歲安就那麼跟著鰥夫老爹一路長到如今。
他能有眼下這份差事,和便宜老爹有一半關係......老爹原是皇嗣侍衛,後外放禁軍做了都頭。
有老丁這份履曆,丁歲安背調政審過硬,可謂根正苗紅的朝廷鷹犬出身。
另一半原因,則靠他這幅挺拔身材和俊朗皮囊......龍衛軍作為朝廷門麵,身材好、顏值高者優先。
“吭哧~吭哧~”
正東想西想,一陣窸窣異響穿透雨聲,沁入耳內。
王府今日適逢大變,難保沒有宵小趁亂摸進來。
丁歲安披衣起身,悄無聲息推開屋門。
‘呼哧~呼哧~’
喘息聲愈加清晰,似有一種吃力的、瀕臨窒息的掙紮感。
循聲望去.......
後院北牆根狗洞裡,赫然長出一個......長出一個屁股!
一個正瘋狂扭動、試圖擠進他這邊小院的活屁股!
看那架勢,是倒著鑽的。
腿和臀先進來了,胸口卻死死卡在狗洞內。
這才造成此刻想進進不來,想退退不出的尷尬局麵。
丁歲安饒有興致地看了片刻,踱步上前,抬腳在對方臀尖上踢了一腳,惡趣味道:“這位屁股......用幫忙麼?”
喲,又肉又Q,彈力驚人。
那蛄蛹如蛆的臀浪,登時僵住。
淒冷雨夜,一人一屁,三目相對。
沉寂數息,狗洞那頭才傳來一道帶著哭腔的聲音,“裡麵的先生,勞煩先將本......將奴家拔出來,奴家定有重謝......”
柔媚綿酥,標準禦姐音。
咦,還是個女屁股哩。
這場景.......莫不是又穿進了島國片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