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黃副市長為什麼會用這麼嚴厲的語氣對他說話?
連‘特麼’這種粗俗的字眼都罵出來了!
潘秉仁勉強壓抑住心中的慌亂,低聲問道:“黃市長,這,這到底是怎麼個情況啊?您都給我說懵了!”
黃政達異常惱火地說道:“你說是什麼情況?現在市紀委和市公安局的人已經出發了,準備去你那裡調查你兒子雇凶傷人的案子,還有你授意縣公安局拘留梁惟石的事情。對了,你還把人家的爹給停職了對吧?”
“我就納了悶兒了,潘秉仁你是不是飄了啊?你要動梁惟石,行,你可以動,那是不是得看清點兒形勢,至少等沈晴嵐走了之後再動手?”
“現在好了,沈晴嵐親自過問此事,顧南山和姚振中全力配合,我看你這次怎麼收場?”
潘秉仁聞言臉色不由一白,急忙說道:“不是那次您說的嗎?沈晴嵐‘喜新厭舊’是出了名的,當初要調梁惟石過去,後來就沒動靜了。尤其最近還要調走了,哪有心思理會梁惟石?”
他原本也沒打算著急對梁惟石動手,最多就是借宋啟賢落馬的機會,名正言順地調整了梁惟石的工作,給下邊發出一個準備將其打入冷宮的信號。
他當然也知道穩妥起見應該等沈晴嵐離開常青之後再動手也不遲。
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快!
梁惟石又一次毆打了他的兒子,而且還是在公安局裡公然行凶,你讓他這個當父親的如何忍耐?
如何能保持冷靜?
再加上黃政達確實和他說過‘沈晴嵐喜新厭舊’雲雲。
所以他才會一怒之下,讓聞鑫平拘了梁惟石,並停了梁衛國的職。
黃政達被問得惱羞成怒,我是說過怎麼了?我說了你就全信?你做為一個縣長,一點兒獨立思考的能力都沒有嗎?
想到這裡,他恨恨地罵道:“你特麼現在還有閒心想這些有的沒的?還不趕緊命令縣公安局放人?我跟你說,你自己想辦法把屁股擦乾淨,否則出了事,沒人能救得了你!”
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大口地喘著氣。
彆看他現在氣勢很強,實則內心也有些慌。
因為據他所知,不僅是沈晴嵐動了真怒,連趙書記和楊市長也對此事感到十分惱火。
市委秘書長郭福生向他透露,省委剛剛打來的電話,指名道姓要讓梁惟石過去一趟。
結果趙書記和楊市長一問,好家夥,去什麼去?都把人關拘留所裡去了!
就這種情況,你讓書記和市長怎麼給省委回複?
黃政達有種預感,這一次潘秉仁彆說縣委書記了,恐怕連縣長的位置都保不住!
而更讓他揪心的是,萬一潘秉仁出了事,自己會不會受到牽連?
潘秉仁強打起精神,讓副書記王東元替他主持會議,自己匆匆回到了辦公室。
在他走後,各縣委常委目光閃爍,神情異樣。
在座的個個都是人精,因此不難猜得出來,這位獨掌大權的潘大縣長,十有八九是遇到什麼麻煩事兒了!
潘秉仁沒有料到,自己的電話晚了一步。
因為早在半個小時之前,縣公安局長劉俊成已經按照市委和市局的指示,派人將梁惟石從拘留所裡接了回來。
其實滿打滿算,從十二月三十日到三十一日下午,梁惟石也就在拘留所裡關了一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