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這個錄音,一定是偽造的。”
戴恩新秉著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做人原則,冥頑不靈地抵賴著。
事實上,錄音是不是偽造的,拿到物證鑒定中心一鑒就知。
他這麼說,隻是為了拖延時間而已。
而對副縣長兼公安局長常光銘而言,倒還有可能掙得一線生機,那就是——舍車保帥!
於是他當機立斷,對著戴恩新大罵道:“戴恩新,我真是萬萬沒想到,你竟敢打著我的旗號,指使刑偵人員刪除關鍵證據,還收受犯罪嫌疑人的好處。你,你真是狗膽包天!”
一邊罵著,一邊用充滿威脅的凶狠眼神暗示著對方——隻要你一個人扛下了所有,那麼汝妻子吾養之,如若不然,汝妻子吾先奸後殺之……
戴思新並不具備分析常光銘眼神所包含複雜信息的能力,但是從常光銘的話語當中,他很容易就品味出了對方讓他一個人背鍋的企圖。
這肯定不行啊!
大家都是懂法的,主犯和從犯的區彆那可大了去了!
這個鍋他要獨立承擔的話,很容易就把他給砸死!
而且就算要死,那也得大家一起死,憑什麼犧牲我一個,幸福你全家?
所以他立刻爭辯道:“常縣,你要這麼說,那我可就不能答應了!”
“什麼叫我打著你的旗號?如果不是你給我打了電話,我有那個膽子放人嗎?”
“是你親口和我說的,先把人放了,再把錄像刪了,伍勁鬆要是不依不饒,就用班子會議壓他,鬨到縣裡也不怕。”
常光銘冷笑說道:“胡說八道!我給你打電話是要讓你嚴格執法。你說放人和刪除錄像是我的意思,有什麼憑據?”
戴恩新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對方,陰陽怪氣地回道:“常縣長,你該不會以為,我參與了你那麼多見不得光的勾當,一點兒防備措施都不做吧?怎麼,錄音這種事情很難嗎?”
常光銘臉上的冷笑頓時就僵住了,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這條會咬主人的狗,一時之間說不出半句話來。
這一出狗咬狗的戲碼確實很精彩,但是梁副書記卻沒有看下去的興致。
他望向政法委書記馮捷冷冷問道:“這種情況,馮捷同誌覺得應該怎麼處理?”
馮捷哪裡還敢自己覺得,連忙回道:“我完全聽從惟石書記的意見!”
梁惟石心想算你識相,於是用充滿殺氣的聲音說道:“第一,立刻向孫書記和劉縣長彙報,暫停包括常光銘、戴恩新在內,所有相關人員的職務,交由紀委部門處理;”
“第二,由伍勁鬆同誌負責,立刻對涉案拆遷公司負責人熊超群采取刑事拘留措施,依法追究其刑事責任;”
“第三,依然由伍勁鬆同誌負責,接手銅山縣黨委書記朱世奎遇襲一案,務必將傷人凶手捉拿歸案。”
聽著縣委副書記一連三道指示,伍勁鬆的一顆心終於完全放進了肚子裡。
他承認自己的孤注一擲,含有賭的成份!
但幸運的是,他賭對了!
如唐利、黃永強等黨委成員,卻免不了一陣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