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茂才給派出所所長姚長吉打電話的目的,是希望對方能夠在縣公安局調查核實遇難礦工的過程中,充當內鬼,乾擾調查視線,隨時給自己這邊通風報信。
隨後他又給馮昌貴打了電話,一再叮囑對方,務必防止死者家屬冒頭生事,也千萬不要讓那些受傷的礦工亂說話。
他之所以這般絞儘腦汁儘心儘力,是因為他與馮昌貴之間存在著利益輸送關係,從他當副鎮長開始,到運作鎮長一職,都是馮昌貴給他提供的資助。
說白了,馮昌貴要是進去了,他也跑不了!
得到了姚長吉和馮昌貴的保證,紀茂才心裡稍微安穩了一些。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至於到底能不能蒙混過關,那就隻能交給命運了!
馮昌貴這邊心裡也非常不踏實,除了派保安科長王勇帶人下去,再次威脅死者家屬和受傷礦工管自己嘴和腿,他還給撥出了一個電話。
“閔總,如果不是情況緊急,我是不會求您幫忙的,現在礦上出了事,縣裡查得緊,兄弟實在有些頂不住了!”
馮昌貴幾乎是低聲下氣地懇求道。
閔家幾乎壟斷了光華所有的采礦業,就連銅山煤礦每年都要給閔家百分之二十的乾股。
所以在他無力擺平當前局麵的情況下,向閔家求援也是情理之中。
閔俊傑原本是沒有心情管對方閒事的,因為他這邊正焦頭爛額、自顧不暇。
施雪純的屍體被縣公安局找到,意味著弟弟閔俊彥的殺人罪行已無可抵賴,現在他和爺爺正想儘一切辦法,請最好的律師,準備在量刑上做文章,無論如何也要保證閔俊彥不死。
雖然都是殺人,但故意殺人,和強奸致人死亡,以及過失致人死亡,量刑的標準和輕重程度是截然不同的。
第一種必死無疑,第二種最高判處死刑,第三種才七年封頂。
而他們要爭取的,是強奸過程中意外導致死亡的結果。
“我這邊商量一下,一會兒打給你。”
看在百分之二十乾股的份兒上,也看在馮昌貴這麼多年畢恭畢敬的態度,閔俊傑想了想,決定還是拉馮昌貴一把。
隨後,他將銅山煤礦的情況告訴了閔學法。
“這個姓梁的,哪兒都有他!”閔學法陰著臉,聲音之中充滿著寒意。
把他們搞得雞犬不寧不說,還特麼有閒心去找銅山鎮的麻煩,真就妥妥一個大禍害!
馮昌貴也真是倒了血黴,挑在這個時間點兒出了事,又好死不死地引起了梁惟石的注意。
“你和馮昌貴說,讓他去找安監局的賀敬偉,出點血打點打點,至於縣公安局那邊,治安管理大隊的蔣躍可以幫他的忙……”
閔學法皺著眉頭說道。
他做出的這個安排,不僅僅是因為利益的關係,還因為對梁惟石的無比痛恨之意。
他們閔家與梁惟石勢不兩立,所以無論梁惟石想做什麼,他們哪怕一絲好處都撈不著,也要全力破壞,就是不讓梁惟石稱心如意!
“嗯,我提前與賀敬偉、蔣躍打個招呼!”閔俊傑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