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按照行程安排,帶著聯絡員霍明誌在外視察棚戶區的梁副書記,忽然接到了縣委辦的電話,說是楊書記讓他馬上回去一趟。
梁惟石皺了下眉頭,莫名地感覺到似乎有什麼麻煩事兒要發生。
一把手召喚,他當然不能響應。而就在回去的路上,蘭秀宜打來的電話,讓他明白了,自己的預感是正確的。
確實出了一件相當麻煩的事情!
“有兩名治安管理大隊的民警,其中一個還是中隊長,一起找到賀良誌舉報伍勁鬆因勒索巨額好處不成懷恨在心,指使他們對太陽娛樂城和星光夜總會及其它娛樂場所頻繁檢查,找借口讓這些娛樂場所關停。”
蘭秀宜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拿著電話給梁惟石‘通風報信’。
她心裡很清楚,這件事的背後,必須有王天、二潘和閔家的影子。目的就是配合舉報信事件,再往楊麗芸的手裡塞上一把能夠殺人的刀!
兩個民警的實名舉報,讓事件的嚴重性瞬間升級,已經達到了有必要對伍勁鬆停職處理的程度。
“嗯,我知道了,我先給伍勁鬆打電話商量一下。”
蘭秀宜清楚的事情,梁惟石當然也清楚,他一邊大腦飛速運轉,思考著破局之策,一邊撥通了伍勁鬆的電話。
上午十點半,縣委小會議室。
在縣委書記的召喚下,縣委常委們再次歡聚一堂,共商大事。
當過縣委書記,當過縣長和當過縣委常委的小夥伴們都知道,開會是縣委日常工作中一項亙古不變的主題。
尤其是非常時期,那更是兩天一小會,三天一大會,小會連著大會連著小會,就像是烏蒙山連著山外山,沒有人能告訴你,這些會什麼時候能開完!
梁惟石就覺得最近的會實在開得有些頻繁,說到頻繁,做什麼事情頻繁都不太好,身體容易被掏空,而且還容易感到空虛,提不起精神。
“治安管理大隊的兩名民警來縣委,直接找到賀良誌同誌,當麵舉報伍勁鬆的一些不法行為……”
見班子人員到齊,楊麗芸一邊開門見山直奔主題,一邊環視著各個常委,目光刻意在梁惟石和蘭秀宜的臉上多停了兩秒鐘。
此刻她的心情,頗有幾分解恨的快意。
昨天在會上,被梁惟石一方逼著將伍勁鬆停職的問題擱置,折損了臉麵,沒想到今天就出現了民警當麵舉報事件,給了她回敬梁惟石一巴掌的機會。
不得不說,連運氣都是站在她這一邊的!
“我記得,昨天會上,梁惟石和蘭秀宜同誌不是一再表示,伍勁鬆沒有問題嗎?”
賀良誌自覺抓到了機會,再次施展了陰陽怪氣大法。
“看來,賀良誌同誌的理解能力有些問題。我昨天在會上強調的是,想要證明一個乾部違法違紀,要以事實為依據,不能隻憑幾封舉報信就貿然定誰的罪!”
梁惟石用一種看弱智的目光看著對方,毫不客氣地回懟道。
“現在呢,梁惟石同誌覺得有事實依據了嗎?”組織部長郭強冷笑問道。
“我覺得郭強同誌的理解能力也有些問題。當麵舉報,不等於事實依據。是不是事實,必須經過調查核實才能下結論!”蘭秀宜冷冷插了一句。
郭強和賀良誌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他們覺得想要在辯論上像對方碾壓他們那樣碾壓對方,實在是太難了!
人家隨便來上兩句,就能把自己懟得嗝嘍嗝嘍的。
“所以說,蘭秀宜同誌是覺得即使有民警當麵舉報,也毫無用處是吧?到底有沒有問題,還得是你們紀委說了算是吧?”
縣委辦主任劉運海偏不信那個邪,開口冷嘲熱諷道。
對此,蘭秀宜隻是淡淡地回了對方三個字——“不然呢?”
沒座,就是這麼的強硬,就是這麼不把對方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