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學法雖然年紀大了,但絕不糊塗,所以他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伍勁鬆話中的關鍵用詞。
一個是‘拘’,一個是‘訊問’。
這意味著在伍勁鬆的眼中,他的身份已經從案件相關人,變成了犯罪嫌疑人。
為什麼會忽然發生這樣的變化?
難道對方已經找到了什麼實質性的證據?
是不是潘輝扛不住審訊拱出了他?
一時間,閔學法心驚肉跳,心亂如麻,心裡更是充滿著對梁惟石無比的痛恨。
連市長的指示都可以棄之不顧,陽奉陰違,鐵了心的要置他於死地,他實在是想不通,對方到底和他什麼仇,什麼怨?
還是說,梁惟石就想做個梁青天!
一旁的閔俊傑用仇視的眼神盯著伍勁鬆,套用一句通俗的描寫,那就是‘如果眼神可以殺人,伍勁鬆早已死了十幾遍了’!
這些人簡直就是要把他們家往死裡逼啊!
哪怕爺爺住了院都不肯放過!
梁惟石也是狗膽包天,狂得沒邊兒,根本就把省市領導的話當作放屁處理。
“你憑什麼拘我,又憑什麼審問我?”
閔學法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色厲內荏地質問道。
“你也是學過法的人,應該明白公安機關的辦案程序,既然到了拘傳、審問的步驟,那就證明,我們已經掌握了關於你的犯罪事實!”
伍勁鬆淡聲說道。
閔學法搖了搖頭,神情憤怒地否認道:“少給我來那一套,我閔學法這輩子做官清清白白,做人本本分分,你們彆想往我這個老頭子身上潑臟水。你說我犯罪了,行,你有證據嗎?”
閔俊傑也冷笑開口說道:“伍副局長,你們總不能上下嘴皮一合,說誰犯罪誰犯罪吧?證據呢?”
伍勁鬆知道,對方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絕不會主動配合訊問的,於是從隨行人員的手中拿過一份筆錄,語氣平穩地說道:“潘輝已經供認,當初是受你的指使,派人綁架了原華光礦業老板鄭紹然,實施毆打和殘害行為,逼迫其在股份轉讓協議簽字,將華光礦業百分之六十的股份轉到他人名下!”
“隨後,鄭紹然趁打手不備偷偷逃跑,卻在逃跑過程中無意聽到了打手提到了你和潘輝的名字。”
“於是當鄭紹然逃跑失敗被抓回之後,你為了一絕後患,命令潘輝殺人滅口!”
聽著伍勁鬆直述案情經過,又看了眼對方手中的筆錄,閔學法臉上卻沒有任何慌亂之色,隻是冷冷反問道:“潘輝說什麼就是什麼嗎?他說是我指使的,就是我指使的?你們這是一點兒證據都不講,隻憑口供就斷定我有罪嗎?”
一旁的閔俊傑也憤然說道:“華光礦業的股份,是我父親從鄭紹然小舅子龐岩偉手裡收購的。鄭紹然把股份轉給他小舅子,和我家有什麼關係?你憑什麼輕信潘輝的一麵之辭,就誣賴我爺爺犯了罪?”
隨行的刑偵大隊副大隊長林明鋒冷冷說道:“潘輝交待,是龐岩偉欠了巨額賭債,鄭紹然不肯替他還,龐岩偉因而懷恨在心,再加上潘輝手裡掌握著龐岩偉失手殺人的把柄,讓龐岩偉不得不聽從命令扮演著股份經手人的角色。”
“你們這麼做,其實就是為了掩人耳目,避免引起他人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