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董你好。”梁惟石禮貌地和對方握了握手,反應略顯冷淡。
他對這位錢董事長的出現,並不覺得如何意外。事實上他剛才就在猜想,飯局當中除了市委領導,會不會還有其他不在體製內的‘相關人員’。
市委書記的旗號,可不是誰都能打的。
錢自力既然敢對他提嚴繼成的名字,那就證明其與嚴繼成確實有著不淺的關係。
包括今天這頓飯,名義上是常務副市長蔣文標請客,但有極大的可能性,是錢自力買單。
如果真是對方故意安排,另有所圖的話,那麼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圖窮匕現。
“上菜吧。”
給雙方介紹完之後,蔣文標向一旁靜候的服務員吩咐了一聲。
不多時酒菜上齊,嚴繼成端起酒杯,環視著眾人,語氣嚴肅地說道:“這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但說短也不短,至少可以讓我看清一些人和一些事。大家對我的支持,我心知肚明,也十分感謝。”
“所以這第一杯酒,我敬大家。”
說完,很乾脆地一飲而儘。
蔣文標和呂善誠,倪太前等人連忙一仰頭喝光了杯中酒。
梁惟石不慌不忙地小抿了一口就放下杯子,看得對麵的錢自力驀然睜大了眼睛。
市委書記敬酒,誰敢不給麵子?哪怕就是沒有那個酒量,硬灌也得灌進肚子裡。
結果你倒好,就象征性地喝了一口。
不是,你這麼牛,你家裡人知道嗎?
看著錢自力詫異的表情,又覺察到其他常委領導投來的異樣目光,梁縣長歉然解釋道:“我對酒精過敏,實在喝不了酒,來的時候,我已經向書記報備過了。”
這種事情,到了酒桌再說就顯得倉促和刻意,所以他提前和嚴繼成做了說明。
不管嚴繼成信不信,反正情況就是這個情況。
而隻要嚴繼成沒意見,那其他人自然就不會有意見,嗯,就是有意見他也不在乎。
“喝酒這種事情,誠意到了即可,不必太過勉強。”
嚴繼成微笑說了一句,看似在為梁惟石解圍,但實際上也是在敲打梁惟石——‘到底能不能喝,能喝多少,代表著你的誠意。不能依仗著酒精過敏的理由,就故意偷奸耍滑,不把我這個市委書記放在眼裡。’
“惟石同誌,我必須得說一句。酒精過敏,這個理由實在是缺乏新意,不能服眾啊!”
蔣副市長搖了搖頭,似乎有些不滿地批評道。
今天的飯局,雖然不是專門為梁惟石所設,但是領會嚴書記的指示,與錢自力打配合,通過軟硬兼施的手段迫使梁惟石就範,卻也是另一個重要的目的。
眾所周知,人在酒精的麻醉下往往會放鬆警惕,放下防備,想要削弱梁惟石的意誌力,達成預期目的,不讓梁惟石喝酒怎麼行?
“確實,我聽過的最多推酒理由,就是酒精過敏這四個字。都說過敏,咱也不知道是怎麼個過敏法兒。”
宣傳部長呂善誠也話裡有話地說道。
“梁縣長,你看啊,要是我敬的酒你可以淺嘗輒止,我不挑,但是,嚴書記敬的酒,你就這麼抿了一口,實在有些說不過去吧?書記不怪罪,那是書記大度,大家都看著,你說是不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