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腳想都能猜得到,對方一定是去楊書記那裡求饒了。說不準還掉了幾滴眼淚。
切,沒出息的貨!
就以楊書記的小心眼兒……呃,嚴厲認真,要是能饒過你,我敢把陸字倒過來寫!
劉運海沒有計較陸哲華的無禮,因為他明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道理,現在他剛剛得到縣長和書記的原諒,說話做事必須先穩一手。
而且由陸哲華代為負責縣委辦工作,那是楊書記的意思,他就是想拿回屬於自己的權力,也不能操之過急。
劉運海冷冷地瞥了小人得誌的陸哲華一眼,繼續向樓梯口走去。
當務之急,他是要去縣長那裡,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意。至於陸哲華這個小人,早晚有清算的一天。
隆江省紀委,辦案中心的審問室裡。
原慶安市委書記嚴繼成坐在椅子上,麵色木然地看著對麵的省紀委副書記賀效林。
隻是短短幾天的時間,他就從手握大權風光無限的市委書記,變成了‘情節嚴重、性質惡劣’的特大貪汙腐敗分子,和‘塵滿麵,鬢如霜,無處話淒涼,唯有淚千行’的‘階下囚’。
這種強烈的反差感,這種強烈的不甘和心酸,讓他每一個夜晚都輾轉反複,不能入眠。
他一次又一次地給自己失敗的過程複盤,不知複了多少遍,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
一不該,二不該……他不該到慶安市來,到慶安市其實也沒關係,他不該把手伸到光華縣南部新區建設項目中來;
三不該,四不該……他不該把手伸到南部新區建設項目中來,其實伸手進去也沒關係,他不該猜到了梁惟石手裡有證據還硬來;
五不該,六不該……他不該猜到梁惟石手裡有證據還硬來,其實就算硬來也沒關係,他不該錯估了梁惟石的能量和後台;
七不該,八不該……他不該錯估了梁惟石的能量和後台,其實錯估了也沒關係……不,要命就要命在這裡了,正是因為錯估了梁惟石的能量和後台,所以才導致他落得了如此淒涼的下場,徹底的與意氣風發的過去說拜拜。
“這兩天,你交待了不少問題,認罪態度也很好,希望你能繼續保持下去。”
“就在剛剛,光華縣委向專案組反映了一個情況,稱有人實名舉報光華縣委組織部長郭強,在兩月前送了你一個和田玉羅漢擺件,價值二十餘萬。”
“我們想確認,這個舉報情況,屬實嗎?”
賀效林盯著嚴繼成的眼睛,用低沉的語氣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嚴繼成瞬間沉默了。
光華縣,又是光華縣!
現在他幾乎形成了一種條件反射,隻要聽到‘光華縣’三個字,就會感到如坐針氈,如芒刺背,如鯁在喉!
為什麼會這樣?
因為聽到光華縣,他就會想到梁惟石,想到自己所經曆的噩夢一般的人生劇變。
“我正想向組織交待這個問題,在我上任的第一天,郭強通過我以前一個下屬的關係找到了我,送給我一個玉羅漢擺件。現在這個擺件在我舅舅的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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