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的月色下,一輛黑色的suv駛進樺林小區。
不一會兒,季赫景就從車上下來,打開後麵的車門,和趙永澈一起將周凝抱了下來放在輪椅上。
放好之後,趙永澈就笑意盈盈地對季赫景說:“已經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季赫景推著周凝往前走,“我渴了,想上樓喝口水,你和周凝阿姨不會連口水不讓我喝吧?”
周凝一聽這話,沒忍住笑出了聲,“你想和小澈多待一會兒就直說,這個借口太爛了。”
“就是,太爛了。”趙永澈撇了撇嘴,附和出聲。
季赫景笑而不語。
三人有說有笑地走進樓棟,卻不想在下一刻,聲音戛然而止。
他們望著門口的季成華和唐文欽,嘴角的弧度迅速壓了下去。
趙永澈有些慌張地看向季赫景。
季赫景握了握他的手,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便上前一步,瞥了一眼心虛的唐文欽才開口:“爸,你都知道了?”
“怎麼?嫌我知道得太早了?”季成華冷哼一聲,將視線轉移到周凝身上。
在看到周凝坐著輪椅,掛著糞袋的那一刻,他怔住了,眉頭不自覺地越皺越緊。
周凝對上季成華的目光,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那張病態白皙的臉上浮現一抹慌亂,
她捏緊輪椅扶手,緩緩低下了頭。
時間在這一瞬間變得極為漫長。
趙永澈察覺到她的異樣,連忙擋在她麵前。
眼前忽然一暗,周凝愣了愣,緩緩抬起頭,望著趙永澈的笑臉,眼眶酸澀。
季成華這時也回過神來,盯著趙永澈,冷冷道:“這就是你口中那個所謂的救命恩人?”
聽到他的語氣,季赫景心裡很不舒服,頓時冷了臉,“爸,聽你這話的意思,是不相信嗎?”
“沒有真憑實據,我怎麼相信?”季成華眼神輕蔑地盯著趙永澈和周凝,說話帶刺道:“按照你的性子,你有了喜歡的人,找到了救命恩人,肯定會第一時間帶他來見我們,可你並沒有,說明早就有人把當年的一切告訴了你,可你怎麼能不顧這一切繼續和他在一起,還巴巴地找人給你姑姑的仇人看病?你姑姑對你的好,難道都被你拿去喂狗了嗎?”
此話一出,季赫景和趙永澈母子都變了臉色。
周凝更是渾身冰涼地靠著輪椅靠背,大腦一片空白。
可她似乎抓住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信息,立即回神,猛地抬頭望著趙永澈,好像在詢問他什麼時候救過季赫景。
趙永澈心裡慌得要死。
臥槽了,劇情裡根本沒這段,周凝到死都沒再和季成華他們見上一麵,
不然他也不會在周凝說自己曾經是季家人的時候那麼震驚。
可是現在,他們不僅見麵了,周凝也要提前發現他冒充季赫景白月光的事了。
劇情完全亂了套。
他該怎麼辦?
趙永澈不知道怎麼回答,心虛地移開視線,裝作沒看見。
季赫景在和季成華說話,根本沒注意到他的異樣,“我已經跟你說過了,他有當年的那條吊墜項鏈,這就是證據。
不管他是我的救命恩人,還是我的心上人,他媽媽需要治療的事,我都不能視而不見。
她以前是傷害過姑姑,但是姑姑和姑父已經從她身上討回來了,如果你不信可以回去問一問。”
季成華、唐文欽、周凝和趙永澈聽到這話,齊刷刷地看向他。
季成華心頭猛跳,“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已經討回來了?”
季赫景沒有立馬回答,而是回頭去看周凝,“周阿姨,你在服刑的時候,是不是經常遭受獄友的毆打辱罵,出獄之後也一直找不到工作,最後隻能通過婚姻的方式,養活自己?”
周凝神情怔愣,她似乎想通了一些事,沉默地點點頭。
趙永澈見狀,悄悄攬住她的肩膀,緊緊抱著她。
唐文欽和季成華聽懂了季赫景的話外之意,心情格外複雜。
在眾人沉默的時候,季赫景平靜地問道:“我覺得所有的仇恨現在已經可以一筆勾銷了,不是嗎?而且姑姑和姑父已經沒有動作了,這或許能說明姑姑早已經放下了。”
“那你怎麼知道她有沒有放下?”季成華緩慢抬眸,冷漠地盯著周凝。
周凝聽到他的話,深呼吸一口氣,推了推趙永澈,示意他讓開,努力克製住自己的情緒,直視季成華的眼睛,“在改名為周凝的時候,我就已經徹底放下了過去的一切重新開始,我不會記恨他們,也不會記恨任何人,因為我知道,這都是我應得的報應。”
隻是她害怕見到過去的所有人,尤其是……季家人。
她過去有多在意養父養母和季成華,在進入監牢的那一年就有多期待他們能原諒自己,來救自己出去。
可漸漸地,她絕望了,開始怨恨,怨恨過後,她開始悔恨,最後不再對任何人抱有期待。
她隻想和過去的一切說再見。
隻想重新做人。
說完這句話,周凝感覺整個人的輕鬆了,有種解脫的感覺,她笑著繼續說:“謝謝你曾經對我那麼好,儘管我是假的,但你對我的好卻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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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成華怔怔地看著她。
有一瞬間,他好像看到了從前那個驕縱任性,卻特彆愛抱著他撒嬌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