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辰望和吳秋桂看著趙永澈和趙永潔乘坐的大巴車一點點遠去，心裡五味雜陳，臉上也滿是無法掩飾的難過。
舒辰望強迫自己收回目光，拉著吳秋桂的手說：“外婆，我們回去烤火吧，這裡太冷了。”
吳秋桂點了點頭，也收回了視線，看著旁邊的何醫生道：“小何，你也趕緊回去吧。”
何醫生笑了笑道：“你們先走，我還有點事，要晚點才能回家。”
“嗯，好。”吳秋桂應了一聲，拉著舒辰望往回走。
一路上，祖孫倆都沒怎麼說話。
到了家之後，吳秋桂望著空蕩蕩的院子，心裡空落落的，“沒有永澈和小潔，這個家都冷清了許多。”
舒辰望掃視一圈，神然黯然，卻逼自己擠出一抹笑意安慰她，“外婆，彆難過，你還有我，我也相信永澈和小潔他們一定還會回來的。”
“可我也不知道他們回來的時候，我這把老骨頭還在不在。”吳秋桂說著，就沒忍住咳嗽了幾聲。
舒辰望見狀，連忙輕輕拍了拍的背部，“肯定在的，外婆一看就是能長命百歲的人。”
“你啊，就是嘴甜。”吳秋桂抬頭望著他笑，“望望，你長得越來越像你爸媽了……如果他們還在的話就好了，我就不用擔心自己走了之後沒人照顧你。”
聞言，舒辰望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了一些，“外婆既然那麼擔心，那就努力活到我成家立業，不需要人操心的那一天好不好？”
吳秋桂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老胳膊老腿，哭笑不得地說：“活到你成家立業那一天還行，但活到你不需要操心的那一天，我是真的做不到。
人活著就有很多要人操心的地方，小時候，大人要操心你能不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長大，等你長大了，又要操心你能不能掙錢養活自己，同時還得擔心你能不能找到媳婦兒。
等你娶了媳婦生了孩子，我們又要操心你能不能處理好夫妻關係，能不能養好孩子。
等你老了，我們又擔心你能不能得到善終。
等你躺在地裡，我們也會擔心有沒有人記得你，年年來祭拜你。
說白了，隻要我們都還活著，隻要你還是我的外孫，我要操心的地方就多了去了，我總不能一直活著吧？
舒辰望想了想，認真道：“那倒不用，外婆隻需要活到我咽氣歸天的那一天就行。”
吳秋桂一聽都笑了，“你這孩子，你現在都才十七，離咽氣歸天那天還早著呢，我要是能活到那個時候，不就成了老妖怪了？”
舒辰望眨眨眼，笑容滿麵地說：“這個世界上長壽的人多了去了，多你一個也不多。”
“算了算了，我懶得跟你扯這些，現在該做飯了，你去地裡摘點菜回來，我去廚房生火煮飯。”
“好。”舒辰望點點頭，連忙帶上菜籃子去自家菜地裡摘菜。
吳秋桂進入廚房，準備生火，卻發現家裡用來引火的易燃柴火就夠用一兩天的了。
她盤算了一下，暗自決定這兩天去山裡多撿點回來。
沒過多久，舒辰望就回來了，蹲在廚房門口專心洗菜。
吳秋桂將鍋子裡的米湯濾了乾淨，蓋上鍋蓋就說：“望望，家裡的引火柴沒多少了，你幫我看看今天的天氣怎麼樣，如果不下雨，我等會兒吃了飯就去山上撿點回來。”
舒辰望掏出手機看了下今天的天氣，便抬頭望著她道：“今天沒有雨，不過外麵那麼冷，外婆還是在家裡烤火吧，我一個人上山撿柴就夠了。”
吳秋桂擼起袖子蹲下身幫忙洗菜，嘴上說著：“那不行，你剛放寒假，必須好生休息幾天再說。
今天冷是冷了點，但隻要我動起來就不冷了。”
“撿點柴又不累，我不用休息。”
吳秋桂見他那麼強，很是無奈，“那算了，你今天先休息一天，我們明天再去，反正家裡那點引火柴省省還能用一兩天。
我跟你說，你現在還年輕，不覺得累，但是你的身體卻不這麼想，哪天生病了你都不知道。
我是過來人，你聽我的，讓自己的身體歇歇再說。”
舒辰望點頭微笑，“好，我聽外婆的。”
菜洗好後，吳秋桂三下除五二就做了兩菜一湯。
舒辰望習慣性地拿四個碗打飯。
吳秋桂一看，忍不住調侃道：“欸欸……你拿四個碗乾什麼？你要同時吃三碗啊？”
舒辰望愣愣地低頭看了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拿多了，急忙放兩個回去，笑容不太自然地撓了撓頭，“差點忘了他們已經走了。”
吳秋桂在心裡默默歎了口氣，安慰道：“你這是沒習慣，過段時間就好了。”
舒辰望嗯了一聲，低頭安靜地打飯。
午睡時間，吳秋桂回自己屋睡覺。
舒辰望就坐在火坑前發呆。
以前這個點，他已經跟趙永澈和趙永潔兄妹倆就去撿廢品了。
可是現在，趙永澈和趙永潔已經離開了這裡，他也不需要再撿什麼廢品。
莫名的，舒辰望覺得這樣悠閒的日子很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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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掏出手機登錄企鵝號給趙永澈的賬號發了一條信息：［上火車了嗎？］
趙永澈和趙永潔都沒有手機。
他知道趙永澈暫時看不到自己發的信息，卻還是忍不住繼續發：［安頓好之後，記得買一部手機再辦一張電話卡，及時向我報平安。
心情不好的時候，也要記得跟我說，雖然我不在你身邊不能幫你解決什麼，但是你說出來也會好受一點，不要總是一個人憋著，容易憋出心理問題。
生病了，一定要及時看病吃藥，不能拖著，小心拖成大病，也不要擔心錢的事，我可以借給你，想什麼時候還都可以。
你說你到了外邊也會繼續讀書，可是我知道你並不打算繼續讀，你這麼說就是想讓我們安心而已。
但我也並沒有勸說你繼續讀書的意思，因為一邊打工一邊讀書真的很累，更何況你還需要照顧小潔。
可隻要將來你還想繼續讀書，我會全力支持。
在此期間，我會加倍努力學習，爭取拿到理想院校的錄取通知書，爭取大學畢業後找到一份高薪工作。
不過要是有條件的話，我更想創業，自己當老板。
如果真成了，到時候你能來我這裡工作嗎？
我已經想好了要給你一個重要且非你不可的職位，工資你想要多少就給多少，就是需要在我的能力承受範圍之內……
不過我會努力把我的能力範圍上限往上提，儘量多給你一些。
你也不需要擔心自己能不能勝任這份工作，因為我是老板，我說你能，你就能，而且也隻有你能。
你是不是很好奇這個職位到底是什麼？
等你看到了這條消息問我的時候，我就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