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料理完的後事之後,江雲禮變得愈發沉默。奶油似乎也感知到了什麼,變得更加粘人,用自己的方式填補著主人心中的那份空缺。
但即便如此,屬於的位置,卻一直都是無可替代的……
從那以後,江雲禮依然會每天坐在陽台的藤椅上,隻是腿邊再也沒有了的陪伴。
但他知道,從未真正離開,它就在他心裡,以最溫柔的方式,繼續陪伴著他度過往後的每一個日升日落……
自從離世後,整個小家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哀傷。
尤其是三個小家夥,他們自出生之後便一直生活在的溫柔庇護之下,對於這位不會說話的家人,他們心裡一直都有著無法訴諸言語的依戀。
然而,的離世卻是這三個尚且年幼的孩子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到死亡的概念,懵懂的眼神中閃爍著濃濃的恐懼。
每當夜深人靜之時,他們總會不約而同地跑到江雲禮和陸勉的臥室,蜷縮在他們的身旁,似乎在尋求一份安慰,又或者是對逝去夥伴的無聲懷念。
望著眼前這三個無措的孩子,江雲禮心中五味雜陳。
現在的離世就已經讓他們這樣難受,那將來,等自己不得不離開的時候,他們又會如何呢?
或許,也是時候給他們進行一場生命的教育了……
於是,在一個溫柔的夜晚,年長者用最柔和的聲音向三個孩子講述起了生命的奧義,而他那早已不再年輕的愛人便在他身旁默默地聽著。
“爺爺,可是我們不想讓你死”
看著三個孩子通紅的眼眶,江雲禮心頭一陣酸澀,卻也淡笑著揉了揉他們的頭
“孩子們啊,這生命就像是一場漫長的旅行,我們每個人都是這旅途中的行者。
不僅我會死,你們小爺爺……也會死,還有你們的爸爸媽媽,甚至於你們自己,都會死。
其實在這個廣闊的世界上,每天都會有許多人死去,但同樣的,也會有許多人出生,死亡與新生原本就是再正常不過的自然規律。
生命雖短,愛卻綿長,我們的生命之所以珍貴,不僅僅在於它的存在,更在於我們如何去愛,如何被愛,以及我們在這有限的時間裡,能夠留下些什麼。”
孩子們靜靜地聽著,眼中的恐懼漸漸被一種莫名的溫暖所取代。他們似乎開始明白,死亡並不是終點,生命的消逝也並不意味著愛的終結,而是一種永恒的延續……
待三個孩子都回房睡覺之後,江雲禮側頭望向一言不發的愛人,卻發現他不知何時竟紅了眼眶。
“怎麼,難道咱們桃李滿天下的陸大教授也需要我這個體弱多病的小老頭兒來哄?”
“陸教授自然不用,可是……小勉需要……”
“好,既然小勉想要,那江先生便給你”
話音剛落,年長者便傾身吻上了愛人的雙唇,溫柔而深邃,似乎是要將彼此的靈魂都融入這片刻的溫存之中。
“小勉,你還記得很久以前我跟你說過的話嗎?”
“什麼?”
“那時候我跟你說,如果有一天我老得隻能纏綿病榻,就請你成全我的體麵。但是現在,我改主意了,我希望我能一直撐下去,不管以什麼方式,我都希望能一直撐到你足夠老的時候。
因為我現在明白了,相愛的兩個人,被留下的才是最痛苦的,我又如何忍心讓你再經曆一次那樣的噬骨之痛呢?
所以,答應我,如果到了那天,不要心軟,不管用什麼方式,一定要讓我撐下去”
聽到這話,陸勉一直強忍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滑落,滴在兩人交纏的手上,燙得人心尖發顫。
“你……你不用這樣的,如果,如果堅持太過痛苦,我寧願讓你離開。反正,我會在每一個命運的輪回中找到你,愛上你……”
江雲禮用指腹輕輕拭去陸勉臉頰上的淚痕,眼神裡滿是不容辯駁的決絕
“小勉,你我相知相守數十載,早已融為一體。於我而言,能多陪你一日,便是多一日的幸福。
生命的長度我自知無法掌控,但在這有限的時光裡,我不想放手。
從前的我們沒有機會走到白頭,關於人生的認知也總是有些偏差,我固然在意我的尊嚴與體麵,但這些東西跟你相比從來就不值一提,我隻想陪著你一起走到人生的儘頭。”
“好,那我們便一起……”
江雲禮話說到這兒,陸勉便已經徹底明白了他的心思,他沒有再抗拒,也沒有再猶疑,隻是淡笑著點了點頭。
現在醫學和科技都這麼發達,他相信,他一定有辦法留住他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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