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江家的長房長孫,江雲禮自出生起便承載了整個家族的期待與厚望,他的父親更是親自為他選定了一條充滿鮮花與榮耀的康莊大道。
這條路凝結了江家祖祖輩輩的智慧結晶,鋪滿了前人未曾觸及的輝煌成就,似乎隻要他循規蹈矩,便能一帆風順地抵達成功的彼岸。
然而,正所謂計劃趕不上變化,當初選定這條路的時候,根本沒有人會預料到這位萬眾矚目的小少爺會在十八歲那年徘徊於生死邊緣。
其實按照一開始的設想,江雲禮原本應該在十八歲這年遠赴英國求學才對,但隨著他數次病危陷入昏迷,這個事先安排好的計劃也不得不被暫時擱置。
或許是因為從一開始就定下了要出國留學的基調,江父對兒子的基礎教育一直都抓得極為嚴格,他堅信,隻有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能看得更遠,走得更穩。
江雲禮自小便浸泡在各類經典文學與科學理論中,英語、法語、德語,乃至拉丁語,這些五花八門的語言對他來說不僅僅是交流的工具,更是通往不同文明與智慧的鑰匙。
然而,這樣極端的高壓政策一直持續到他十四歲便正式宣告破產。
彼時的小少爺因為突如其來的身心巨變無法在學校繼續完成學業,江父江母迫於無奈隻得將他接回家中,聘請知名教師一對一地進行輔導。
但隨著他精神狀態愈發異常,那些曾經信手拈來的知識卻逐漸成了他最為沉重的負擔,直到某日在上課期間突然昏迷,這場聲勢浩蕩的精英教育才不得不被迫落下帷幕。
在此之後,江雲禮的學業生涯就正式步入了漫長而曲折的蟄伏期,但讓人始料未及的是,這一停竟然停了整整四年。
在陸勉的朝夕相伴之下,江雲禮的身體情況日漸好轉,但彼時的江父江母卻已經不敢再讓他孤身一人遠赴異國他鄉了。
就這樣,籌備多年的留學計劃徹底宣告破產,如同精心雕琢的瓷器在瞬間碎裂,而江家長房長孫的生命軌跡也似乎偏離了那條既定的康莊大道,轉頭駛入了一片未知的荒野。
從國家目前的教育現狀來講,放棄留學就意味著需要與成千上萬的同齡人一起擠上那座名為“高考”的獨木橋,去爭奪那為數不多的高等學府席位,這其中的壓力可想而知。
此時此刻,江父江母自然是不放心讓才從死亡邊緣上掙紮回來的兒子一個人待在學校,但對於一名確定要參加高考的學生來說,他也確實是應該儘早地適應學校環境。
於是,在經過長達一個月的糾結之後,江父江母還是懷揣著萬般不舍的心情將自家兒子重新送回了闊彆已久的學校。
由於此前落下了太多功課,江雲禮剛進學校就一頭紮進了繁重的學業之中。但他到底還是大病初愈,在很多問題上也終究是有心無力,這不,還沒在學校待夠一個月呢,就因為突發暈厥再一次住進了醫院。
麵對再次病倒的“愛人”,陸勉這心裡也是急得七上八下的,猶豫了好多天才終於敢壯著膽子向江父江母提出自己的建議。
看著兒子憔悴的病容,江父幾乎是第一時間便同意了他的請求。
自此之後,兩個孩子就每天都一起上學,一起放學,中午的時候還會一起分享母親特意為他們送來的營養午餐。
學校的生活雖然枯燥乏味,但好在有自家“小愛人”堅定不移的陪伴,咱們這位小少爺自然還是能苦中作樂一番,當然,麵對艱難的數學習題的時候除外。
江雲禮雖然自幼便接受高層次的精英教育,但並不代表他就沒有短板。而他的短板,恰恰就在於那繁瑣複雜的數學邏輯與幾何證明。
每當麵對這些抽象而冷硬的數字和圖形時,他的思維便會陷入到一片混沌的迷霧之中,掙紮無果,隻得無奈地向自己家的“理科狀元”投去求助的目光。
“小勉,怎麼辦啊,這些題好難啊,我根本不會做,你救救我吧o(╥﹏╥)o”
“好啊,那你說說哪裡不會,我來教你”
“。。。。小勉~,我頭好疼啊,想休息一會兒,你幫我做吧,好不好?”
對上自家“愛人”期待的目光,陸勉有些頭疼地按了按眉心。這段時間他也發現了一些小問題,他家江先生什麼都好,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愛在他麵前犯懶。
這一次兩次倒還好說,但次數一多,他也難免會覺得有些無奈。畢竟,這平時的作業他尚且可以代勞,這高考他是真沒法兒替考啊。。。。。
“江先生,你又開始偷懶了!”
“小勉~”
“得!你給我打住,停止你的撒嬌行為,我現在已經不吃你這套了”
“哦”
眼瞅著小家夥一副冷心冷情的模樣,心思活絡的小少爺一計不成再生一計,沒過多久便突然無知無覺地倒在了地上。
陸勉見狀心頭猛地一緊,連忙蹲下身去手忙腳亂地查看他的情況。
過了好一會兒,躺在地上“裝暈”的小少爺擺出一副病弱之態悠悠轉醒,眼底充斥著無儘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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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勉,你……扶我一把,我要去,做題了……”
“我真服了,這都暈過去了,還想著做題呢,身子不要了是不是!”
“這……這不是,你說的,不能偷懶嗎?”
望著年長者那雙盈滿委屈與疲憊的眼眸,陸勉心裡還是不可避免的泛起了一陣溫柔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