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一連數日都未能好好吃飯的緣故,江雲禮甫一回到住處整個人便顯得有些獨木難支,若不是因為及時伸手扶住了身旁的門框,怕是又免不得要經受一番皮肉之苦了。
他費儘心力強迫自己朝著床頭的方向艱難地挪動著虛浮的腳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軟綿綿的,沒有絲毫著力點。
然而,當他好不容易終於憑著強悍的意誌走到床邊,卻又徹底失去了支撐身體的力量,雙腿一軟,整個人便如斷線的木偶般重重地跌坐在了距離大床僅一步之遙的地上。
此時正值盛夏,窗外的蟬鳴聲此起彼伏,刺眼的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縫隙灑下細碎的光影,在地麵搖曳生姿,可這一切對於江雲禮來說,卻又好似隔著一層無形的屏障,遙遠且模糊。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知道外頭的太陽是那般熾熱,可他不僅感受不到一絲暖意,反而還像是身處冰窖一般,徹骨的寒意自他腳底一路攀升,直至浸透全身。
他原本是想著先靠著床沿休息一會兒,之後等狀態稍微好些,再起身去拿陸勉先前給他準備的胃藥。隻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眼皮卻像是被膠水粘住了一般,怎麼都睜不開。
迷迷糊糊中,他好像聽到了門外傳來的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那聲音由遠及近,最後竟是徹底停在了他的房間門口……
來人正是陸勉,從食堂出來之後就徑直朝著江雲禮的住處走去,不過因為害怕自己的突然出現會傷害到年長者脆弱的自尊,便一直在門外猶豫著沒有進去,隻是開始在心裡默默盤算起了合適的理由。
不知道過了多久,感性的衝動終究壓過了理性的克製,陸勉深吸一口氣,抬手輕輕叩響了房門,說話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江先生,您在裡麵嗎?”
屋內靜悄悄的,沒有絲毫回應。
陸勉見狀心頭猛地一緊,原本舒展的眉心也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一股強烈的憂慮頓時如藤蔓一般在他心底迅速蔓延開來,他再也顧不得那些有的沒的,怔愣片刻後到底還是輕手輕腳地推開了房門。
門開的那一瞬,一股洶湧的冷氣徑直朝著陸勉撲麵而來,裹挾著室內淡淡的苦藥味,激得他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照常理而言,人體在經曆酷熱之後驟然邁入一個冷氣過足的空間,毛孔便會迅速收縮,進而引發一係列諸如打寒顫之類的不適反應。這種極端溫差帶來的衝擊連他這個身體素來強健的人都有些難以承受,更遑論他家那位體弱多病的祖宗了。
不過這話又說回來了,他家江先生一貫怕冷,又怎麼會把空調溫度開得這麼低呢?
然而,還不待他徹底厘清腦內的混亂思緒,焦慮的目光便已被床邊那道蜷縮的身影緊緊攫住。
“江先生!”
見此場景,陸勉的呼吸驟然一滯,連忙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床邊,小心翼翼地托起男人無力低垂的頭,手指顫抖著探向對方的額頭。滾燙的溫度透過皮膚灼燒著他的指尖,讓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此時此刻,看著懷中之人那般慘淡的病容,咱們這位一向沉穩的陸大老板終是徹底失了往日的分寸,一聲不吭地抱著人就往外衝,連門都忘了關,任那刺骨的冷氣在身後肆意彌漫。
陸勉來工地視察的消息本就隱藏得極深,再加上基層員工平日裡也鮮少有機會能得見這位大老板的真容,是以當陸勉抱著昏迷不醒的江雲禮匆匆忙忙地穿梭在木屑飛揚的工棚之下時,竟也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隻有零星幾個眼尖的工人一眼認出了那道無知無覺的身影,微微一愣後,又各自埋頭繼續乾著各自手中的活計,心裡雖滿是疑惑,卻也不敢多問,畢竟在這偌大的工地,有些規矩,即便沒人刻意提起,他們也該心照不宣才是。
那位滿腹才情的江先生雖待人溫和,但進進出出總有專人隨侍,就連吃個食堂那也有專門的小灶,雖然上邊兒傳達的意思是儘量同他打成一片,莫要讓他產生孤獨之感,但,這人吃穿用度一看就不普通,他們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相信他當真是個毫無背景的普通人呢?
總的來說,官大一級壓死人,領導們的事,那自然不是他們這些小嘍囉能打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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