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禮在臨行之前曾與陸勉有過為期一月的約定,雖說此時距離定好的期限尚有不少的時日,但平心而論,他也確實是有些想他的小家夥了。
自那日高鐵站一彆,他便已有將近大半個月不曾見過那張冷峻而鋒利的側臉,若說心中完全沒有惦念,這自然是假的,但若是要論及這份惦念的深淺,那大概也是沒法輕易用言語來丈量的。
他的確愛他,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就能心甘情願地成為一隻空有“美貌”的籠中鳥。
他的理想,他的尊嚴,從來不容許他因一時的情迷而行差踏錯哪怕半步,是以即便周身的疲憊愈發沉重,他也從不曾以此換得妥協與退讓,隻固執地拖著一具搖搖欲墜的病體,倔強地、義無反顧地,朝著遠處獨行……
然而,見過太陽的人,又如何能再忍受孤獨與黑暗的侵襲呢?
他既曾感受過小家夥十年如一日的愛重,自然也沒法再適應當下無邊的寂靜與冷清。人在病中難免多思,滿目的雪白更是將那份不為人知的脆弱拉扯得細碎而綿長,於是,此前一直被刻意藏起的依戀就此澎湃,如天雷地火,再難抑止……
陸勉這些時日原本是一直寸步不離地守在他家江先生的病床前的,但自打查清了空調事故的真相後,他竟肉眼可見地變得忙碌起來。
這日清晨,年長者自纏綿的夢境深處悠悠轉醒,習慣性地伸手去觸碰床邊空出的位置,然而卻隻摸到了一片冰涼。他微微一怔,隨即艱難地睜開雙眼,望著那空空蕩蕩的床邊,心頭竟湧起一股難言的失落。
“這孩子,怎麼走了也不跟我說一聲呢……”
江雲禮雖說是比陸勉大了有整整十歲,但小家夥多年以來的精心照料其實早已將那十年的鴻溝儘數填平。年長者並非是那種極愛掃興的傳統家長,反而還在年下者日複一日的偏寵下顯得愈發孩子氣。於他們而言,逐年遞增的年齡或許從來都隻是無關緊要的數字罷。
大抵是從未想過自己日思夜想的小家夥竟會一聲不吭地丟下自己獨自回城,以至於當江雲禮尋遍整個醫院卻始終不見記憶中那抹熟悉的身影時,心中的不安便如潮水一般迅速瘋漲。
他拖著一具尚未完全恢複的病體,腳步踉蹌地在醫院的走廊內苦苦徘徊,逢人便問,可得到的有效回應卻是始終寥寥無幾。
然而,就在年長者已徹底絕望,幾乎又要失去意識之際,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如同暗夜中驟然亮起的燈火,瞬間驅散了心底的濃霧。他艱難地抬起頭,努力聚焦著視線,隻見一抹熟悉的身影此時正朝著自己狂奔而來。
之後的事他也記不起來了,隻知道當他再次睜眼之時,映入眼簾的便是自家小孩兒溢滿擔憂的目光。
“江先生,我不過才遲到一小會兒,你怎麼就又不聽話了呢?都病成這樣了,乾嘛還亂跑啊?這回得虧是碰巧遇上了我,這要是萬一又暈在哪個人跡罕至的角落,你讓我……
算了,不說了,我去找醫生。”
話音未落,陸勉便一臉凝重地放下手中剛削到一半的蘋果,隨後匆匆起身,可就在他即將轉身的那一刹那,腕間突然傳來的一陣猝不及防的微弱力道卻是驟然擋住了他的前行之路。
“不是走了嗎?為什麼還要留在這兒?是我……耽誤你了嗎?抱歉,如果很忙的話,可以不用專門跑這一趟的。”
“哈?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誰要走了啊?”
看著眼前之人一臉莫名的神色,江雲禮這才稍微有些信了陸勉先前的說辭,但藏於心底的不安還是通過下意識的疑慮泄露出來,
“既然不走,那為什麼不接電話?”
陸勉聞言微微一愣,沉默良久之後方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好家夥,他家江先生這是心裡委屈,正跟他“興師問罪”呢。
隻是,針對自家老攻的這番莫名其妙的指控,他怎麼有些摸不著頭腦呢?
不接電話?他?怎麼可能?
“江先生,您是又病糊塗了嗎?我什麼時候不接你電話了啊?”
陸勉一邊說一邊手忙腳亂地從口袋裡掏出手機,解鎖屏幕後遞到江雲禮眼前,屏幕上赫然顯示著滿滿一頁的通話記錄,全是年長者打來的未接來電,時間跨度正是他焦急找人的那段時間。
“你還嘴硬,這不是嗎?說來說去,你就是沒接我的電話!”
陸勉顯然是沒有料到自己有朝一日竟會被自己的手機背刺,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得默不作聲地繼續搖著身後本不存在的尾巴。
“那個,如果我說,我的手機它成精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您……您會相信嗎?”
“哦?手機成精?建國之後,還能有這樣的奇事?”
“嗯,手機就是成精了,它為了不讓我及時接到您的來電,可以說是煞費苦心,您看它多過分啊!”
“嗯,是挺過分的”
“對啊對啊,所以我是無辜的,您不可以生我的氣~~~o(╥﹏╥)o”
“哦,但是很抱歉,你和它,一樣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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