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陸勉出現的時間節點實在太過巧合,又或者是因為自己當真問心有愧,總之,早在小家夥出現在書房門口那一刹那,年長者的心便已徹底亂掉了。
他神色恍惚地任由陸勉把他拉進浴室,隨後又任由陸勉輕車熟路地為他褪去身上的衣物。
直到襯衫的最後一顆紐扣被解開,他這才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來,在當前的這個世界裡,江雲禮,已經是個死人了。
而這也就意味著,對於這個時空的陸勉來說,自己從始至終,都隻是個同他毫不相乾的陌生人。
既是陌生人,又如何能……這般親密呢?
想到這兒,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想把陸勉推開。
他不想這樣,他不想讓他的小家夥這樣親密地對待一個陌生人,他會吃醋的。
可就在這個一閃而過的念頭尚未落地之前,他便已在心裡默默吐槽起了自己的陰暗。
他的小家夥分明已經一個人苦苦煎熬了五年啊,在他僅存的餘生中,又能有多少個五年可以肆意揮霍呢?他難道真的要這般自私嗎?
他想不明白,他說不出來。
像是察覺到身側之人不同以往的沉默與掙紮,陸勉也沒有再執意繼續當前的動作,隻是一言不發地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
“我就在門外,有事叫我便好。”
“嗯,知道了。”
隨著浴室門被“哢嗒”一聲帶上,年長者沉默良久之後終是長舒一口濁氣。他素來內斂,如今驟然遭此身份與情感的錯位,本就不知該如何自處,再加上小家夥先前的言行舉止似乎也與記憶裡的模樣大相徑庭,這種陌生與熟悉的碰撞,著實是讓他身心俱疲了。
大抵是因為當前的這具軀體委實太過疲乏,年長者沒過多久便有些昏昏欲睡。然而,就在他即將睡熟之際,浴室裡氤氳的水汽卻突然裹挾著一股細微的寒意如幽靈一般悄然探進他的鼻息。
他應聲抬頭,便猝不及防地撞上了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
陸勉不知何時又折返了回來,此刻正一言不發地站在浴室門口,目光複雜地望著他。
“在想什麼?”
“沒什麼,就是有些累了。”
“是嗎?既然累了的話,那就讓我來幫你放鬆放鬆吧,你知道的,我一向擅長做這個。”
正說著,陸勉便極其自覺地脫去了身上的“老錢風”三件套,隻留下一件單薄的純黑色絲質v領襯衣在昏黃的燈光下閃爍著神秘的光澤。
這般曖昧的陣仗屬實是讓咱們這位“坐懷不亂”但“血氣方剛”的小少爺有些不知所措了。他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脖子,隨後又略顯心虛地側過身去,生怕一不留神便又被那道熾熱的目光灼傷。
“不必了,我自己休息會兒就好。”
長達五年的彆離自是讓年下者心中積攢了太多難以言說的委屈,此刻望著眼前之人那般羞澀的模樣,陸勉心中的那股莫名的情愫便愈發濃烈。
他就這樣邁著優雅的步子一步一步地沒入水中,原本平靜的水麵也因他的突然出現而泛起層層細膩的漣漪,晶瑩的水花在暖黃的燈光下來回閃爍,如同無數細碎的星。
年長者隻覺眼前一花,小家夥那線條流暢的肩背便已近在咫尺,溫熱的水汽裹挾著對方身上獨有的鬆木香,絲絲縷縷地鑽進他的鼻腔,攪得他本就紊亂的心跳愈發失了節奏。
“你……你要做什麼?”
“你說呢?我想要的,從來都隻有你一個……”
話音剛落,陸勉便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危險的弧度,沉默片刻後,竟鬼使神差地在對方的耳垂上落下一記深吻,那溫熱的觸感讓小少爺的身體瞬間僵住。
“彆拒絕我,這一天,我已等了太久……”
一場遲到五年的纏綿就這樣風風火火地拉開了序幕,雖是猝不及防,但又在情理之中。
然而,就在一切本該水到渠成之際,小少爺鎖骨處的那片隱秘的胎記卻是驀然闖入了上位者的視線。
隻那一瞬,發狂的雄獅終是徹底熄了火。
這是一片形如楓葉的胎記,顏色淺淡,位置隱秘,若是不仔細瞧,是絕對不可能被注意到的。
然而,陸勉發現了,他隻用一眼,便瞧見了那處多餘的胎記。
或許是因為對自家老攻的身體實在太過熟稔,他幾乎是在看到胎記的那一刹那,便能毫不猶豫地確定,眼前之人,絕對不可能是他死去五年的愛人。
最近這段時間,因為工作與生活的雙重壓力,他確實時常陷入恍惚,他曾無數次得以在夢中與愛人重逢,而醒來後卻隻能獨自麵對空空蕩蕩的房間。
所以,當眼前這個與江雲禮有著相似麵容的陌生男人出現時,他才會如此失控,如此急切地想要抓住這份虛幻的溫暖。
然而在此刻,這片多餘的胎記卻是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直直地刺穿了他的心臟,噬骨的疼痛讓他瞬間清醒過來。
是啊,他的江先生,已經不在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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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