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包廂內,五光十色的燈光炫得人眼花繚亂。
幾個穿著短裙的女子,各個手持托盤,呈上紅酒。
俯身下來的時候,胸前的景象讓封子旭眉間一跳。
他倒吸一口涼氣,揮了揮手,“趕緊走趕緊走。”
昨天就因為他的視線在某個女人的胸前多停留了一秒,沈笑笑差點把他吊起來打。
吊烤鴨的那種吊。
封子旭把酒斟上,放到傅庭川手裡,“老傅啊,你說你,快要離婚了也不注意著點,非要嘴毒老婆有什麼好處?”
傅庭川仰頭喝下一口,反駁道:“我沒……”
難道是因為‘肢體不協調磕車門上’那句,讓林語曦產生了徹底離開的念頭?
封子旭心如明鏡,“哎呀你趕緊的吧,該道歉道歉,該下跪下跪,錯過了今天可就沒明天了。”
傅庭川沒發話。
巴掌都挨了,還能怎麼辦,總不能一哭二鬨三上吊,這於修複感情無益。
“她搬家了。”
封子旭‘哦豁’一聲,“她搬家了卻沒告訴你新家在哪兒?”
室內長久的沉默。
封子旭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想了,一個女人連夜搬走,卻連住址都不告訴你,肯定是想和你徹底劃清界限。”
傅庭川一口悶下。
封子旭也想陪著老友喝,連酒杯都拿起來了,才想起喝下去的代價是自己的命。
他把杯子塞進傅庭川手裡。
一手一個,還挺滑稽。
“實在不行,就離婚嘛,反正林語曦又沒禁止你追她,好散好聚也不是不行。”
傅庭川上半身往後靠,頹廢地癱著,目視天花板,“剛經曆一場生離死彆,她依舊選擇離婚,必定是想清楚了的。”
封子旭一頓。
也是。
人隻有在麵對死亡的時候,在會大徹大悟,知道自己最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行吧,話已至此,兄弟我隻能祝你好運了。”
封子旭邊說邊招呼服務員,再上兩瓶酒。
“有一說一啊,老傅,你一開始就不該出國,就該借著已婚的這個身份,要求林語曦配合行使夫妻義務,即便是一年一次,也比沒有好啊。”
傅庭川有些喝高,脖頸處的皮膚紅成一片,“你不明白,她不在乎這些。”
林語曦要是在乎這些,早該沉淪於他的男色了,而且也不會說出一輩子不跟他睡,這樣的話來。
之前說的什麼,談不了柏拉圖,他壓根就沒信,那隻是用來搪塞傅靜雯的借口。
封子旭搖了搖頭,老生常談的樣子,“這你可就不懂了,都說女人走性才能走情,你們倆清湯寡水的,怎麼發展?”
傅庭川還是不信,把他的腦袋推遠了一些。
封子旭絲毫不在意自己被老友嫌棄,“要不是我剛和笑笑吵了架,我肯定幫你探探口風。”
他說完看了一眼時間。
淩晨一點。
“我不中了。”封子旭從沙發上起身,“我得走了,再不走,笑笑又要誤會我和哪個女人出去鬼混了。”
無人接話。
傅庭川隻顧著喝酒。
封子旭臨走前提醒了一句:“彆喝大了,到時候以酒鬼的樣子出現在法庭上,法官對你就更沒好印象了。”
大門‘哐’地合上。
封子旭不清楚傅庭川後來到底喝了多少,總之,第二天下午開庭的時候,整個法庭上,彌漫著若有似無的酒氣。
而傅庭川本人,則像一具行屍走肉,目光無神。
他的金牌離婚律師搖頭表示無奈,“傅先生,您這樣,肯定是沒有勝算了。”
傅庭川早就有心理準備了,不在乎這一言半句,一開口,酒氣飄來:“幾點了?”
律師正了正領子,坐下,“還有五分鐘。”
隻有五分鐘了。
原告方連個人影也沒有。
林語曦不在,那個姓薑的律師也不在。
整個法庭靜謐無比,連一根針落下來的聲音都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