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抬起頭的刹那,我呼吸都停滯了。她發梢微卷的梨花頭恰好落在鎖骨處,一雙美得驚心動魄的眼眸,猶如深邃的湖泊,清澈而明亮。長長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微微卷起,眼尾處點綴著一顆小小的朱砂痣,更增添了幾分嫵媚與靈動。她的眼睛濕漉漉的,宛如一隻受驚的小鹿,讓人不禁心生憐愛之情。但與此同時,那股勾人的靈氣卻從她的眼中溢出,仿佛能穿透人的靈魂。小巧的鼻尖上,還沾著一顆細小的金箔貼紙。隨著她歪頭的動作,那顆金箔貼紙輕輕地晃動著,宛如夜空中閃爍的星星,給她整個人增添了一絲俏皮與可愛。她的唇瓣不點而朱,呈現出一種自然的紅潤,宛如剛剛咬過熟透的櫻桃,散發著誘人的光澤。
“你、你好。”她率先打破沉默,聲音帶著蜜糖般的軟糯,抬手捋頭發時,腕間的珍珠手鏈叮當作響,“我是今天轉來的趙詩雅,以後請多關照啦。”她甜甜一笑,露出兩顆虎牙,酒窩裡仿佛盛著月光。
孫夢突然從床上蹦下來,趿拉著拖鞋湊到我身邊,壓低聲音道:“教務處剛送來的,說是空降的‘關係戶’……不過這顏值,簡直是仙女下凡啊!”她話音未落,趙詩雅已經抱著毛絨兔子玩偶湊過來,發間的梔子香愈發濃烈:“要一起吃宵夜嗎?我帶了手工雪花酥哦!”
“啊,謝謝謝謝!”孫夢兩眼放光,像隻撲向魚乾的貓,“嘶溜”一聲就竄到趙詩雅身邊。她伸手就要去抓零食盒,瞥見對方纖細手指捏著雪花酥的優雅模樣,又尷尬地縮回手,改成規規矩矩地接過來。
“以後你們可以叫我詩雅,同學你叫什麼名字呀?”趙詩雅歪著頭,發梢的卷度恰好蹭到泛紅的臉頰,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她說話時尾音輕輕上揚,像春日枝頭搖晃的風鈴,帶著讓人無法抗拒的溫柔。
“我叫肖靜。”我下意識挺直脊背,被她專注的目光看得有些局促。空氣裡飄著雪花酥的奶香與她發間的梔子香,交織成令人心醉的氣息。
她唇角漾起淺笑,露出梨渦,輕柔地拿起一塊雪花酥遞到我麵前。指尖塗著透明的護甲油,在暖光燈下泛著珍珠光澤,手腕上的珍珠手鏈隨著動作輕晃,發出細碎的“叮叮”聲。當雪花酥觸到我掌心時,她指尖的溫度透過油紙傳來,像羽毛般輕輕掃過,“快嘗嘗,我自己做的,加了雙倍蔓越莓哦。”她說話時睫毛輕顫,洋娃娃般的大眼睛裡盛著期待,整個人美得像從童話裡走出來的公主,連發絲間飄落的香氛都帶著夢幻色彩。
“嗯!好吃好吃!”孫夢一邊含糊不清地說著,一邊不住地點著頭,腮幫子被雪花酥塞得鼓鼓的,像隻貪吃的小倉鼠。碎屑不小心沾到嘴角,她也顧不上擦,隻顧著將一塊又一塊的雪花酥往嘴裡送。
“好吃你就多吃點!”趙詩雅輕笑著,眼神裡滿是寵溺。她伸手輕輕拂去孫夢臉頰邊的碎發,動作輕柔得如同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隨後又拿起一塊雪花酥,遞到孫夢嘴邊,“啊——”她微微歪著頭,臉上掛著溫柔的笑意。
孫夢微微一怔,隨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張開嘴接過雪花酥,臉頰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詩雅,你也太好了吧,這手藝絕了,以後我可就賴上你啦!”孫夢含著雪花酥,聲音有些模糊,但那股興奮和親昵卻是怎麼也藏不住。
趙詩雅捂嘴輕笑,笑聲如銀鈴般清脆悅耳。“好呀,以後想吃了就跟我說,我再做給你們吃。”她的目光從孫夢身上移到我身上,眼裡閃爍著溫暖的光芒,“還有肖靜,咱們以後都是好室友、好姐妹啦!”
我看著眼前這溫馨的一幕,心裡也暖暖的。“那可說好了,詩雅,以後我們可就不客氣了。”我笑著回應道,伸手也拿了一塊雪花酥放入口中,香甜的味道在舌尖散開,滿滿的都是幸福的滋味。
“多吃點肖靜!”她眉眼彎彎,嘴角噙著溫柔的笑意,白皙的手指捏著一塊雪花酥遞到我麵前,腕間的珍珠手鏈晃出細碎的光。
“不不不,我不吃了,我晚上不怎麼吃東西,我得去洗漱了!”我連忙擺了擺手,雖然那雪花酥看起來格外誘人,散發著香甜的氣息,但我還是克製住了自己。說完,我轉身開始收拾洗漱用品,從櫃子裡拿出牙缸和牙刷,還有毛巾。
“好吧,那等你洗漱完要是餓了,還有哦。”趙詩雅輕輕點了點頭,將雪花酥放回盒子裡,聲音軟糯,帶著關切。
孫夢還在一旁大快朵頤,腮幫子鼓鼓的,含糊不清地說道:“肖靜,你真不吃啦,詩雅做的這個真的超好吃,錯過太可惜了!”
“我真不吃啦,你慢慢吃。”我笑著回應孫夢,然後拿著東西走向衛生間。打開水龍頭,清涼的水濺在臉上,讓我清醒了不少。我一邊洗漱,一邊想著這個突然出現的趙詩雅,她漂亮又溫柔,還做得一手好吃的,真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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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我回到寢室,孫夢已經吃撐了,正躺在床上揉著肚子。趙詩雅坐在床邊,手裡拿著一本書,見我回來,抬起頭對我笑了笑,“洗漱好啦,快休息吧。”
“嗯,晚安。”我應了一聲,爬上床,拉下蚊帳。躺在床上,聽著寢室裡輕微的動靜,漸漸進入了夢鄉。
……
九月一日的清晨,天還未完全破曉,教學樓方向便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像是無數隻春蠶啃食桑葉。我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手機屏幕亮起幽藍的光——五點五十分。窗外的蟬鳴還未蘇醒,遠處傳來新生們窸窸窣窣的聲音,想必是第一批軍訓的學生開始集結了。
我輕手輕腳地爬下床,金屬床架發出細微的呻吟。孫夢裹著被子翻了個身,趙詩雅的床簾依然垂著,隱約能聽見均勻的呼吸聲。從衣櫃裡摸出那件洗得發白的白色t恤,七分牛仔褲蹭過腳踝時帶起一絲涼意。
推開寢室樓大門的瞬間,潮濕的晨風撲麵而來,裹挾著露水浸潤過的青草香。天邊泛起魚肚白,雲層邊緣被染成淡淡的橘粉色,像是有人打翻了水彩盤。操場上,橄欖綠的身影已經開始有序移動,教官們的迷彩服在晨光中泛著硬朗的光澤,他們壓腿、扭腰,動作整齊劃一,偶爾爆發出的口令聲刺破清晨的寧靜。
跑道上也有幾個同學在晨練,看台上也有在複習功課的身影。一位紮著高馬尾的女生戴著耳機,步伐輕盈地從跑道邊掠過,汗水順著她的下頜線滑落,在朝陽下折射出細碎的光;身著運動背心的男生正做著變速跑,每一次加速都伴隨著沉重的喘息,肌肉線條在陽光下若隱若現。更遠處,有兩人並肩慢跑,時不時相視而笑,清脆的交談聲被風揉碎,飄散在晨霧裡。
看台上,白熾燈的光暈還未完全消散,橘色的晨光已經開始浸染台階。穿格子襯衫的男生倚著欄杆,手中的英語單詞本被風吹得“嘩嘩”作響,他一邊念叨著生詞,一邊在本子上寫寫畫畫;角落裡,紮著丸子頭的女生捧著曆史課本,嘴裡小聲複述著朝代更迭的脈絡,手邊的保溫杯騰起嫋嫋白霧。還有幾個身影蜷縮在陰影裡,手電筒的光束落在習題冊上,筆尖沙沙劃過紙麵,仿佛在與時間賽跑。跑道與看台,一動一靜,交織成清晨校園裡獨特的畫卷。
我順著跑道慢慢走了一圈,鞋底與塑膠地麵摩擦出細微的沙沙聲,像是在喚醒沉睡的操場。路燈的光暈還未完全褪去,遠處的雲層卻已被朝霞染成蜜糖色。第一縷陽光斜斜地灑下來,在跑道上拉出長長的影子,隨著我的步伐搖晃。
隨後我開始慢跑,呼吸漸漸變得規律,汗水順著鬢角滑落。晨風拂過發燙的臉頰,帶來青草與泥土混合的氣息。當腳步逐漸加快,心跳聲在耳膜下擂鼓般轟鳴,風在耳邊呼嘯成尖銳的哨音,仿佛回到了去年運動會為班級爭分奪秒的瞬間。直到雙腿開始發酸,肺葉像被攥緊的海綿,我才慢慢減速,胸腔裡劇烈的起伏卻仍未平息。
此時,新生已經完全到達集合場地——跑道內的足球場。整齊劃一的迷彩方陣像突然綻放的綠花,此起彼伏的口號聲震碎了清晨的靜謐。集合完畢後,各個班如四散的星子般散開,有的班級沿著跑道拉練,腳步聲在空曠的場地裡回響;有的在網球場排成隊列,教官示範動作時揚起的迷彩衣角掃過沾著露水的草尖;還有些班級仍在原地,新生們歪著腦袋聽教官訓話,陽光為他們青澀的臉龐鍍上一層毛茸茸的金邊。
也許是沒喝水還是呼吸不順暢,胸腔裡像塞著團浸濕的棉花,眩暈感突然如潮水般湧來。我扶著跑道邊的欄杆,雙腿發軟得幾乎支撐不住身體,隻能跌跌撞撞地往看台走去。金屬台階的涼意透過掌心傳來,我蜷縮在陰影裡,頭抵著膝蓋,試圖讓天旋地轉的世界重新歸位。
閉眼的瞬間,汗水順著睫毛滑進眼角,鹹澀的刺痛感讓意識稍稍清醒。遠處新生的口號聲混著教官的哨音,在耳膜上嗡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