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西湖“畫中仙”_互相虧欠,不要藕斷絲連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73章 西湖“畫中仙”(1 / 2)

終於等到西湖,當潔白的及踝連衣裙裹住肩膀時,裙擺立刻被秋風托起一角。斷橋的青石板縫裡還嵌著前朝的月光,我踩上去時,裙角蕾絲剛好掃過欄杆上“斷橋殘雪”的刻痕——那些被千萬隻手摩挲得發亮的字跡,在秋陽下泛著溫潤的光,像極了連衣裙領口縫著的珍珠紐扣。

風突然大起來,把湖麵上的遊船晃成柳葉。我攥緊裙擺往前走,裙裾掠過橋邊賣桂花糖的小攤,竹簸箕裡的糖霜被風揚起,落在白色布料上,竟像極了未化的殘雪。

"斷橋是否下過雪,我望著湖麵……"哼到半句時,風忽然把調子吹得發顫。橋欄上的銅鎖在陽光下燙得發紅,互相磕碰的聲響裡摻著攤主敲梆子的"篤篤"聲:"冰鎮蓮子羹——剛剝的西湖蓮!"青瓷碗被風吹得晃了晃,淺綠的湯汁漫過蓮子的縫隙,映出對岸雷峰塔在雲層裡忽隱忽現的影子,倒像是把半座塔熬進了綿密的甜香裡。

“姑娘讓讓!”賣芡實糕的大爺推著車經過,木輪碾過石板的聲響驚飛了柳樹上的麻雀。我退到橋心,才發現欄杆上刻著的荷花圖案,花瓣紋路竟和連衣裙腰頭的刺繡分毫不差。湖水在斷橋下打了個旋,把雷峰塔的倒影揉碎成金箔,有片落葉飄進我的裙擺褶皺,葉脈的走向像極了qq空間裡剛上傳的宋城照片水印。

秋蟬在柳樹枝頭叫得沙啞,我蹲下身摸了摸湖水,涼意從指尖竄到發梢。遠處的保俶塔在雲層裡若隱若現,塔尖的銅鈴響了三聲,恰好與我連衣裙上的珍珠紐扣碰撞聲應和,把斷橋的秋風、西湖的水色,都縫進了這個突然涼快下來的秋天裡。

爸爸舉著數碼相機,鏡頭隨著我的裙擺轉個不停。斷橋的風把他的t恤吹得鼓起來,後頸的汗珠正順著2008年奧運會的紀念徽章往下淌——那枚印著福娃的徽章,此刻正對著我連衣裙上被風吹起的蕾絲邊。

“彆動,看鏡頭!”他蹲下來找角度,膝蓋撞到石板縫裡長著的青苔,數碼相機的液晶屏上,我的白色裙擺和遠處的保俶塔尖剛好拚成個完整的圓。

西湖邊的紀念品攤飄著桂花香,竹架上掛著的油紙傘像串飽滿的白蓮。我指尖劃過傘麵時,發現深青色的綢緞上印著淡金的雷峰塔剪影,傘骨的竹紋竟和連衣裙腰頭的刺繡暗紋一模一樣。有穿漢服的姑娘撐著同款傘走過,她的木屐踩在青石板上的聲響,和攤主搖晃的銅鈴鐺聲撞在一起,把傘麵上的“西湖十景”燙金印花震得微微發顫。

“媽媽,你看那把!”我指著傘架最高處的那柄,傘麵繪著斷橋殘雪的水墨,雪片落在傘骨的節點上,像極了我裙擺上縫著的珍珠。

媽媽接過傘時,手腕上的金鐲磕到傘柄的雕花,發出“叮”的一聲。攤主是個戴氈帽的大爺,他用我們浙江口音念叨著“油紙傘,雨巷情”,竹製的傘套上還沾著今早的露水,滴在我連衣裙的裙擺上,暈開水痕。

爸爸的快門聲突然密集起來,鏡頭裡的我正撐開油紙傘,白色裙擺與青綢傘麵在秋風裡同時揚起。遠處的遊船正劃過湖麵,把雷峰塔的倒影切成兩半,其中一半剛好落在傘麵的水墨雪線上。

我突然想起他數碼相機裡存著的宋城照片——舞台上的碎花襯衫與古裝水袖交疊的畫麵,此刻正被這把油紙傘的陰影覆蓋,仿佛十七歲的自己,終於在西湖的風裡,握住了穿越時空的信物。

斷橋的風正把連衣裙的裙擺吹成帆,爸爸同事家的小男孩突然像顆小炮彈撞過來,他t恤上的奧特曼貼紙被汗水浸得發皺。

“姐姐你好好看!”他仰著沾著餅乾渣的臉,手裡的桂花糖紙在秋風裡嘩啦作響,糖粒塞進我嘴裡的瞬間,甜絲絲的桂花香突然撞開記憶,出發前王少發來的消息說要給他帶桂花糖。

“這個糖……”我舔著齒間的甜,桂花碎屑粘在舌尖,“你在哪兒買的呀?”小男孩轉身指向湖岸,他手指的方向有排赭紅色的木樓,屋簷下掛著的幌子被風吹得獵獵作響,“老字號”三個金字下麵,穿藍布衫的夥計正往竹匾裡倒桂花糖,糖粒落在竹篾上的聲響,像極了宋城打鐵鋪裡火星濺落的節奏。

跑過賣芡實糕的小攤時,木輪車的鈴鐺聲追著我跑。連衣裙的蕾絲邊掃過紀念品店的玻璃,裡麵陳列的王星記扇子正對著門口,扇麵上的西湖十景被陽光照得透亮,而隔壁櫃台的桂花糖鐵盒堆成小山,盒蓋上印著的三潭印月圖案,邊緣還沾著新鮮的糖霜。穿條紋衫的小男孩突然從店裡衝出來,手裡舉著的糖盒掉在我腳邊,金黃的糖粒滾進連衣裙裙擺,和宋城吊橋上撿的麻繩碎屑混在一起。

“要現做的才好吃!”戴氈帽的老板半蹲在銅鍋前,銅勺舀起的糖汁在秋陽下扯出琥珀色的絲,像揉碎了一整個西湖的晚霞。稱糖的杆秤砣在麻繩上晃出細響,秤星的光點落進紙袋時,正好照亮糖塊上裹著的金桂花——花瓣邊緣還凝著晨露,被熱氣一烘,連空氣都泛起甜絲絲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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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湊上前時,蕾絲邊蹭到灶台邊緣的糖霜,老板突然直起腰,氈帽簷掃落了房梁上掛著的乾辣椒串。

“嘗嘗看,甜著呢!”他指尖捏著顆圓滾滾的糖球,糖粒表麵的桂花在蒸汽裡舒展,遞到我嘴邊時,溫熱的甜香已經撲了滿臉。舌尖剛觸到糖殼,那層薄脆就“哢嚓”裂開,滾燙的糖漿裹著花瓣在齒間化開,連喉嚨裡都漫起桂樹開花時的暖。

“老板,有硬紙包裝的嗎?”我舔著指節上的糖漬問,目光落在櫃台堆著的紙盒上——三潭印月的圖案被千百次觸摸得發舊,盒蓋縫隙裡還嵌著去年的糖霜。

老板正用竹筷攪著銅鍋,糖汁翻湧的“咕嘟”聲和西湖遊船的汽笛聲撞在一起:“有啊有啊,”他努了努下巴,“不過你瞧這剛出鍋的,熱氣還裹著桂花香呢。”

秋風突然卷進店門,把簷下掛著的桂花串吹得簌簌響。

“給親戚朋友帶的?”老板抽出木櫃最底層的紙盒,紙繩捆紮的結頭還纏著新鮮花枝,“要幾包?”他轉身時,氈帽上沾著的糖粒簌簌掉落,掉在秤杆刻著“光緒年製”的凹痕裡。

“十包!”我的聲音被銅鍋沸騰的聲響蓋住。

老板應了聲“行嘞”,便彎腰在櫃台下翻找,木抽屜拉開時帶出股陳年老木的味道。等他直起腰,懷裡已經抱著疊硬紙盒,每包都用紅紙繩捆著,盒蓋上的西湖畫片被糖汽熏得發潮。

“剛出鍋的再送你幾顆。”他突然從蒸鍋裡撈出個小陶杯,熱氣騰騰的糖塊在杯底晃悠,桂花浮在表麵,好像爸爸數碼相機裡拍到的、飄在西湖上的睡蓮。

“買這麼多啊!”爸爸舉著相機湊過來,鏡頭蓋在陽光下泛著金屬光澤。十包捆著紅紙繩的桂花糖沉甸甸地壓在臂彎,硬紙盒上燙金的三潭印月隨著步伐輕輕晃動,蹭著連衣裙的蕾絲邊發出細微聲響。

“給朋友們帶的。”我晃了晃手裡還冒著熱氣的陶杯,杯底的桂花糖塊裹著金桂花瓣,在水汽裡若隱若現。爸爸接過糖時,腕間在宋城買的紅繩手鏈垂落,輕輕掃過糖盒邊緣。

“不錯啊,女兒人緣真好!”他爽朗的笑聲驚飛了柳樹上的麻雀,翅膀撲棱棱掠過屋簷,簷下懸掛的桂花串也跟著輕輕搖晃。

糖剛入口,爸爸就誇張地咧開嘴:“哇這也太甜了!”桂花在齒間化開的香氣混著蒸汽,讓他眼角的笑紋都染上了甜味,“又甜又香,牙疼牙疼,你還是自己吃吧!”他邊說邊把陶杯塞回我手裡,指尖還沾著糖霜。

我笑得直不起腰,將十包桂花糖一股腦塞進帆布包。包扣上的小布偶被擠得歪到一邊,爸爸伸手幫我整理時,相機鏡頭不經意間對準了湖麵。遠處遊船劃過,在保俶塔倒影上拉出長長的漣漪,而包裡的桂花糖隔著布料散發著溫熱,與西湖的秋風、歡笑聲一起,裹住了這個愜意的午後。

“快點跟上了,我們要坐船去三潭印月了!”媽媽的聲音從湖岸石階上傳來,混著遊船鐵索搖晃的聲響。岸邊的垂柳被風撩起枝條,掃過排隊上船的遊客肩頭,金黃的柳葉與遊人手中的桂花糖紙一同飄落,碎成湖麵上浮動的光斑。遠處保俶塔的塔身被秋陽鍍上金邊,塔影斜斜墜入湖岸,與南屏山黛青色的輪廓在水天相接處洇開,像宣紙上暈染的淡墨。

木船劈開湖麵時,成群的紅金魚簇擁著船舷遊弋。它們鼓脹的鱗片在陽光下流轉著金紅,尾鰭攪動的漣漪裡,碎金般的光斑不斷迸濺——忽有肥碩的錦鯉躍出水麵,帶起的水珠在半空折射出彩虹,落進船篷時驚起一片低呼。岸邊的桂樹正開得繁密,風掠過枝頭時,整串金黃的花粒簌簌墜入湖,隨波漂成一條蜿蜒的香徑,引得魚群追著落花打轉,攪得滿湖波光都浮著甜意。

三潭印月的石塔從薄霧中浮現時,整船人都靜了一瞬。三座葫蘆狀的石塔立在粼粼波光裡,塔身的圓洞正套住西斜的日頭,水麵倒影與真身相接,仿佛托起輪縮小的月亮。塔周的睡蓮早已殘敗,褐色的葉柄在水中勾勒出枯墨般的線條,卻有未謝的蓮蓬垂著飽滿的果實,水珠從蓮子孔洞滾落時,恰好滴在塔基青苔上。

媽媽輕輕攥住我的手腕,指腹摩挲著我被糖紙勒出的紅痕:“你看那塔影,清晨薄霧時更像浮在水上的琉璃。”她的話音未落,一片紅葉從楓樹梢墜入船窗,葉脈間的光斑與湖麵上跳躍的金鱗,在秋陽裡織成細密的光網。

船老大的竹篙點開水麵,驚起幾隻棲息在石塔基座的白鷺。它們振翅時帶起的風,將塔身上“明萬曆年間建”的刻痕裡積著的落葉吹進湖,也把遠處雷峰塔簷角的銅鈴聲捎來——那聲音混著評彈藝人軟糯的吳語,與船頭拍打的水聲、包裡桂花糖的細碎碰撞聲,一同揉進這方被秋色浸透的水天裡,連船舷外蕩漾的漣漪,都成了西湖眉眼間流轉的笑意。

“快看雷峰塔!”爸爸突然指著遠處喊道,手臂揚起的動作帶得相機在胸前晃蕩。順著他手指的方向,雷峰塔赭紅色的塔身刺破雲層,在秋日的天光裡顯得格外巍峨。塔身飛簷翹角上的銅鈴被風撥動,發出清脆聲響,與船下湖水拍打著船舷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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