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才從彆人口中得知,徐娜那天被夏超夢她們堵在廁所裡打得遍體鱗傷,胳膊上全是青紫的印子。而那個所謂的“夏超夢她姐”,根本不是什麼社會大姐,就是以前我們學校那個因為逼女生裸奔被開除的不良少女!
我盯著遠處夏超夢的背影,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校服衣角。腦子裡的疑問像亂麻一樣纏在一起:第一,那個被開除的女生到底和王少有什麼關係?真的是他手下嗎?可朱雀的事王少從來沒跟我提過女生參與;第二,林天宇說的“打架收錢”到底是不是真的?王少怎麼會允許下麵的人乾這種事?
“肖靜?你發什麼呆呢?”孫夢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聲音把我從亂糟糟的思緒裡拽了出來。她順著我的目光望過去,很快認出了那個靠在欄杆上的身影,疑惑地歪了歪頭,“那不是夏超夢嗎?說起來,‘派大星’那事後來不是你們家王少幫忙解決的嗎?當時你嚇得好幾天睡不著,還是他出麵把事情壓下去的,怎麼現在看到她還這副表情?”
我愣了愣,手指無意識地摳著校服袖口,含糊地應道:“是……是他幫忙解決的。”
孫夢拍了拍我的胳膊,語氣輕鬆了些:“你看你,還在想呢。而且我覺得吧,自從那件事過去之後,夏超夢在學校裡安分多了,以前她走路都帶著風,身後總跟著一群人,現在都是獨來獨往的,上課也沒再搗亂了。”她頓了頓,湊近了些壓低聲音,“聽說她好像是被老師約談過,家長也來學校了,估計是不敢再惹事了。”
我順著她的話往遠處看,夏超夢已經收起手機,正低著頭往教學樓走,背影孤零零的,確實沒了以前那股囂張的氣焰。可心裡的疑團卻沒散去——王少和夏超夢那個被開除的“姐姐”到底有沒有關係?林天宇說的“收錢打架”又是怎麼回事?
“可能吧。”我扯了扯嘴角,試圖讓自己看起來輕鬆些,“也許是她自己想通了,不想再惹事了。”可指尖卻忍不住發涼,目光下意識地往四班隊伍的方向瞟,王少正和同學說著話,陽光落在他身上,依舊是那副乾淨明朗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和那些“打架收錢”的事有關係。
孫夢見我還是皺著眉頭發呆,伸手拽了拽我的胳膊往教學樓走:“好啦彆想了,反正事情都過去了,她現在安分守己的,總比以前天天找人麻煩強。再說有王少在呢,他那麼護著你,就算夏超夢再敢找事,也有人幫你撐腰啊。”
我腳步一頓,心裡的疑團像被風吹得更亂了,忍不住拉住她:“孫夢,不行,這裡麵有兩個謎團我到現在都沒解開。你還記得很久之前,我們在學校操場看到的那個女生裸奔的事嗎?當時鬨得沸沸揚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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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夢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圓,像被按了開關似的連連點頭,聲音都拔高了半分:“當然記得!怎麼可能忘!當時是下午放學,我們收拾書包慢了點,路過操場圍欄的時候,就看見裡麵亂糟糟的,還有女生的哭喊聲!後來才知道是有個女生被逼著在跑道上跑,旁邊還有人叉著腰罵,沒過幾分鐘保安就騎著電動車衝過去了,那場麵現在想起來都嚇人!”她拍了拍胸口,語氣裡還帶著後怕,“第二天全校都在傳,說是什麼‘幫派懲罰’,嚇得好多女生那段時間放學都繞著操場走,連社團活動都沒人敢留到太晚。”
我下意識地往操場中央望了望,上午的陽光把跑道曬得發白,空蕩蕩的場地乾淨得像什麼都沒發生過,可那些被議論的畫麵卻突然清晰起來。我壓低聲音,指尖攥著校服衣角微微用力,目光快速掃過遠處的教學樓和看台,確認周圍沒有閒雜人等:“你知道那個帶頭逼彆人裸奔的暴力女生是誰嗎?”
孫夢立刻湊近了些,馬尾辮幾乎要碰到我的胳膊,眼裡寫滿了好奇:“誰啊?當時這事鬨得太大,學校壓得嚴嚴實實的,隻說涉事學生都被開除了,連名字都沒人敢提,我們猜了好久都沒頭緒!”
“是夏超夢她姐!”我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聲音輕得像耳語,卻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
“啊?!”孫夢嚇得差點跳起來,下意識地抬手捂住嘴,眼睛瞪得比剛才還圓,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用氣音說,“就是那個夏超夢天天掛在嘴邊的‘社會姐’?那個她出事就打電話求助的人?怎麼會是她?怪不得後來直接被開除了……這也太嚇人了!”她頓了頓,突然反應過來,“可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啊?都過去那麼久了。”
“關係大了。”我深吸一口氣,那些零散的線索在腦子裡慢慢拚湊,“你想啊,上次‘派大星’的事,夏超夢被罵了之後,第一時間就打電話給她這個‘姐姐’求助,結果她姐在電話裡怎麼說的?讓她直接問王少。你不覺得奇怪嗎?一個被開除的‘社會姐’,怎麼會讓自己的妹妹去問王少?”我攥緊了手心,指尖因為用力泛白,“這裡麵肯定有聯係,我必須弄清楚——夏超夢她姐到底是誰,她和王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孫夢撓了撓頭,一臉困惑地皺起眉:“可就算知道她是誰又能怎麼樣呢?人都被開除那麼久了,說不定早就轉學了,總不能真跑去打聽吧?而且王少看著不像跟這種事有關係的人啊……”
“哎呀,這裡麵的彎彎繞繞你不懂。”我心裡像塞了團亂麻,越想越亂,隻想一個人靜下來捋捋思路,“你先回教室吧,我自己一個人在操場待一會兒,想想清楚。”
孫夢看我臉色嚴肅,知道我是認真的,隻好點點頭,又不放心地叮囑:“那你快點啊,下節課是數學老師的課,他最較真了,上午第一節課遲到一分鐘都要罰站的!我先幫你把課本拿出來,你記得看時間!”
“知道啦。”我衝她揮了揮手,看著孫夢小跑著往教學樓方向去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心裡的疑團卻像被風吹起的塵埃,越來越重。
上午的陽光把操場曬得暖洋洋的,風裡帶著青草和白楊樹的清香,可我後背卻莫名泛起一陣涼意。夏超夢她姐被開除後到底去了哪?會不會還在外麵混社會?現在又是誰的手下?朱雀的弟兄我個個都熟,群裡連個女生頭像都沒有,更不可能有這種逼著彆人裸奔的惡劣角色——這種事傳出去,怕是要被其他幫派笑掉大牙!
我越想越氣,手指無意識地攥成拳頭,指節泛白。要是她當時真敢混進朱雀,是我肖爺的手下,我他媽二話不說直接讓她卷鋪蓋滾蛋,還會留到天亮?這種隻會欺負弱小的軟腳蝦,就跟青龍幫那個總愛欺負低年級的寸頭老六一個德性。真遇上了,一個側勾拳砸斷她的囂張氣焰,再來個側踢踹得她滿地找牙,保證讓她躺在地上嗷嗷叫,再也不敢嘚瑟。
“姐姐,怎麼了?還沒回教室?不舒服嗎?”
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在麵前響起,王少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正蹲在我麵前仰頭看著我,白襯衫領口被風吹得微微敞開,眼裡帶著點擔憂。
我這才回過神,剛才在心裡翻騰的戾氣還沒完全收住,肖爺的氣場半點兒沒散——整張臉冷冰冰的,下顎線繃得緊緊的,眼神裡像是淬了冰的刀,又冷又利,自己都能感覺到那股壓人的寒氣。
王少被我這眼神看得一愣,下意識往後縮了縮脖子,聲音都弱了半分:“姐姐,你……你這什麼眼神啊?跟剛才在隊伍裡笑的時候完全不一樣,像是要吃人似的……”他伸手想碰我的胳膊,又猶豫著收了回去,指尖在褲縫上輕輕蹭了蹭,“是不是剛才演習跑太累了?還是誰惹你不高興了?”
陽光落在他微蹙的眉頭上,睫毛在眼瞼下投出淡淡的陰影,明明是帶著關切的話,卻被我這滿身的寒氣凍得小心翼翼。我看著他這副樣子,心裡的戾氣突然像被戳破的氣球,慢慢癟了下去,可那股子冷意還沒散儘,隻是聲音軟了些:“沒什麼,就是在想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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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少還是沒起身,就那麼蹲在我麵前,像隻被嚇到的大型犬,眼神裡帶著點委屈:“想什麼想得這麼凶啊?臉都冰住了。”他頓了頓,突然伸手輕輕碰了碰我的下巴,指尖帶著點溫熱,“是不是看到夏超夢了?她剛才在操場邊晃悠,我看見你盯著她看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像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撞,猛地抬眼對上他的目光。剛才那股在心裡翻騰的冰冷戾氣,在看到他眼底擔憂的瞬間,終於像被陽光融化的冰棱,徹底散了去,隻剩下滿心的複雜和亂麻般的疑問。原來他早就注意到了,注意到我盯著夏超夢看,注意到我獨自一人在操場發呆。
“中午說。”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裡的波濤洶湧,聲音還有點硬邦邦的,卻比剛才柔和了許多。說完便撐著膝蓋站起身,拍了拍牛仔褲子上沾的草屑,“走了,回教室。”
王少也跟著站起來,手腕上的鉚釘銀鏈輕輕晃了晃,陽光在鏈節上跳了跳。他看著我緊繃的側臉,沒再多問,隻是默默跟在我身邊,腳步放得很慢,和我保持著半步的距離。
往教學樓走的路上,誰都沒說話。上午的陽光透過懸鈴木的枝葉篩下來,在地麵投下明明滅滅的光斑,隨著腳步輕輕晃動,風裡飄著青草和月季混合的清香,可我心裡的疑團卻像揣了塊石頭,沉甸甸的壓得人喘不過氣。
中午……中午該怎麼開口問他?總不能直接說“夏超夢她姐是不是你手下”吧?太突兀了。可繞著彎子問,以王少的心思,肯定能看出我在琢磨事。再說朱雀的弟兄我閉著眼都能數出來,秦雨是二把手,平時喊我“姐姐”喊得親熱,大小事都跟我報備,群裡的消息他永遠是第一個響應的。那小子看著白淨斯文,但是是個暴脾氣,不過做事謹慎細心,上次我讓他統計弟兄們的生日,他連夜做了個表格標得清清楚楚,怎麼看都不像會乾“打架收錢”這種事的人。
我忍不住皺緊眉頭,指尖無意識地挍著衣角。林天宇當時說的話又在耳邊響起來:“要打架也是讓王少下麵的人去打,每人收200……”王少手底下最核心的就是秦雨帶的弟兄,平時大家都喊他“雨哥”。要說他瞞著我搞這種收錢的勾當?打死我都不信。上次有低年級的弟兄被欺負,他自掏腰包買了藥膏送去,還紅著臉說“姐姐交代過要互相照應”,這種心細如發的性子,怎麼可能乾出欺負同學的事?
還是說……有人故意亂傳謠言,把秦雨也扯了進來?畢竟王少在學校裡名氣大,總有人嫉妒,編點壞話出來挑事也不奇怪。可夏超夢她姐那句“得問王少”又怎麼解釋?總不能是空穴來風。
“在想什麼?臉都皺成包子了。”王少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他不知什麼時候放慢了腳步,和我並肩走著,手腕上的銀鏈輕輕蹭過我的胳膊,帶來一點冰涼的觸感。
我愣了一下,連忙搖搖頭:“沒什麼。”可心裡的疑問卻像潮水般湧得更凶——如果不是小雨,那收錢的人是誰?難不成是王少私下裡還有其他弟兄瞞著我?他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還有夏超夢那個被開除的姐姐,總不可能憑空讓妹妹來問王少吧?
走到教學樓門口,陽光被擋在門外,走廊裡瞬間陰涼下來。我深吸一口氣,攥了攥手心,決定中午一定要問清楚。不管是關於收錢的謠言,還是夏超夢姐姐的事,總得有個答案,不然這顆心總懸在半空,連上課都沒法專心。
王少看著我緊繃的側臉,沒再追問,隻是輕輕說了句:“中午食堂有你愛吃的糖醋裡脊,我讓小雨先去占座?”他特意提到秦雨,像是在不經意間遞過來一個台階。
我“嗯”了一聲,心裡卻更確定了——中午不僅要問王少,最好也把小雨叫上,三個人當麵把話說開。看著王少轉身往樓梯口走的背影,我掏出手機給秦雨發了條消息:“小雨,中午食堂一起吃,有事問你。”發送成功的提示彈出來時,走廊裡的風帶著粉筆灰的味道,我深吸一口氣,不管真相是什麼,總得親手撕開這層霧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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