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容雙手一攤：“阿瓏，探戈我真不會，要不你代表華人給他們秀一個？”
“好啊。”
海風卷起手風琴的旋律，江雪瓏赤腳踩著細沙向前邁了一步。
她沒說話，隻是將黑發甩到肩後，雙手拎起紅裙兩側微微一提，便讓周圍起哄的老外瞬間安靜下來。
張國容靠在棕櫚樹旁，看見她從紅裙底探出右腳尖在沙地上劃出半弧，像在試刀。
當這首探戈名曲副歌部分的第一個重音落下時，她的裙擺已經旋開。
不同於阿根廷舞者充滿情欲的腿部纏繞，江雪瓏的探戈帶著一種克製的鋒利。後仰時紅裙如潑墨般鋪展，起身時卻又突然收束成一道直線。某個瞬間她突然加入古典舞的"雲手"，寬袖般的裙擺隨手腕翻轉，在探戈的節奏裡劈開一道東方韻律。
"老天......"有個法國女孩捂住嘴。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探戈。既有探戈的乾脆利落和力量，又糅合了中國舞的輕盈柔美高難度。
當最後一個音符將落未落，她突然靜止。黑發還保持著飛散的姿態，紅裙卻已垂落。隻有右手懸在半空，食指與拇指虛捏，仿佛撚了一朵看不見的紅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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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灘上靜了兩秒，隨即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和掌聲。有人吹起了口哨，有人興奮地大喊。
“bravo！”
“太美了！這是什麼神奇的舞蹈！”
張國容也站在一旁，眼中滿是讚歎，他拍著手等待江雪瓏向歡呼的人們鞠躬後朝他走來。
“阿瓏，我怎麼覺得你的舞步跟音樂配合得嚴絲合縫一點也不像即興發揮的？”
“確實是即興發揮的，你覺得嚴絲合縫是因為這首曲子我很熟。”
“這是什麼曲子？我沒聽過，但是很好聽。”
“《一步之遙》，探戈名曲。”
“探戈名曲？你涉獵這麼廣嗎？”
也不是，其實江雪瓏是從電影《聞香識女人》裡麵聽到的這首曲子，不過這部電影1992年才上映，現在自然沒法說。
“畢竟我特長是跳舞嘛，嘿嘿。”
“嘿，美麗的紅裙女郎，我是這家露天酒吧的老板，這兩杯酒是我特意為你們二位調製的。一杯［龍舌蘭日出］給女士，一杯［教父］給男士。”
一名鬢角和胡茬皆花白，穿著舊皮衣卻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大叔，手裡拿著兩杯酒迎麵走來，帶著一抹不羈的帥氣，就像退役搖滾樂手改行開了酒吧。
“為什麼我的是［龍舌蘭日出］？”江雪瓏問。
“為什麼我的是［教父］？”張國容問。
“［龍舌蘭日出］清爽果香，甜中帶烈，最適合沙灘派對，也是滾石樂隊的最愛。
［教父］醇厚煙熏，微甜帶堅果香，基酒是威士忌，濃烈又優雅，適合深夜酒吧。”
二人向老板致謝後，老板讓他們隨意一點玩到儘興，然後便回到了他的調酒台。
江雪瓏看向張國容：“我明白老板的意思了。想嗨，喝［日出］。想裝深沉，喝［教父］。”
張國容露出一個“sohat？”的表情，舉起自己的酒杯喝了一口。
江雪瓏睫毛撲扇：“我覺得老板看人的眼光隻看到了表麵……”
她伸手就把二人的酒杯交換了，說道：“我才適合［教父］的冷冽，容哥更適合［日出］的熱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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