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詹一拍桌子，三人咖啡杯裡的咖啡都濺到了桌麵上。
“好！就從這首歌開始定義中國風！要是《相思》火了，全香港的音樂人都得重新學習怎麼寫歌！”
黃詹又道：“我建議完全保留這首歌的華夏風骨，以鋼琴為基底，加入古箏、簫、二胡等民樂，不過多摻雜西式元素。”
阿ben補充：“副歌部分可加入弦樂鋪底，但必須保持東方韻味，避免交響樂的厚重感。”
陳舒芬拍板：“不同於現在香港流行的粵語小調，這首歌的國語歌詞與深沉意境，可以瞄準高端文化市場。我們同步發行國語版與粵語改編版，國語版主攻大陸與台灣市場，粵語版適應本地聽眾。”
陳舒芬的話讓江雪瓏振奮起來。沒想到首先讓她有機會進軍大陸市場的，不是電影，不是電視劇，而是一首歌。
“不過阿瓏，中國風的音樂可不是誰都能寫好的，你這首算是當前的獨一份了，你想跟彆的金牌音樂人邀到同類型的歌，恐怕很難。你還有彆的考慮方向嗎？”陳舒芬點出了客觀事實。
江雪瓏想了想，或許是時候拿出那首歌了。
“陳太，之前你提過讓我和容哥合唱一首歌。這首歌，會放進我們各自的專輯嗎？”江雪瓏問。
陳舒芬瞪大雙眼：“聽你的意思，這首歌你已經寫好了對嗎？”
江雪瓏再次走向鋼琴：“不過這首歌的編曲需要複雜一些，鋼琴隻能聽一個基礎。”
就在江雪瓏指尖要在琴鍵上落下時，陳舒芬趕緊叫住她：“等等！我給萊斯利打個電話，讓他也一起聽一聽！”
江雪瓏詫異：“容哥不是已經在《烈火青春》組裡了嗎？”
陳舒芬一邊走向沙發旁的電話，一邊回答：“我打的就是組裡的電話，他們正在彆墅拍內景，彆墅裡有電話。”？叫萊斯利聽電話！急事！”
陳舒芬說完便按了免提鍵，將話筒音外放出來，在場眾人立馬聽到了片場嘈雜的背景聲。
片刻後，張國容的聲音傳來，帶著沒睡醒的慵懶：“陳太？我拍了一通宵的夜戲，剛眯了一會兒就被你吵醒了，有什麼急事啊？”
陳舒芬語氣強勢：“阿瓏把你們兩個的合唱歌曲寫好了，你現在是聽還是不聽？”
張國容一愣，隨即來了精神：“聽！”
江雪瓏回過頭，指尖在琴鍵上方停頓片刻，然後落下第一個音。
鋼琴的前奏很簡單，左手是緩慢的分解和弦，右手彈出幾個乾淨的單音，像是深夜獨坐時隨手撥弄的旋律。沒有華麗的技巧，卻莫名讓人心頭一緊。
"不怨不悔，難有相同的感情給誰。對與不對，用時間體會……”
她的聲音比平時低了幾分，帶著一點沙啞，像是熬了夜的疲憊。每個字都咬得很實，卻又在尾音處放輕，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電話那頭的人訴說。
“誰不是這樣以為，騙自己忘了無所謂。卻事與願違，往事輕扣我心扉……”
她的聲音微微發顫，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卻又很快穩住。鋼琴的伴奏始終保持著簡單的節奏，左手低音沉穩，右手偶爾加入幾個裝飾音，像是不經意的歎息。
電話那頭很安靜，誰也不知道此時的張國容想到了什麼。
當副歌來臨，她的手指稍稍用力，琴聲變得堅定起來。
"我用情付諸流水，愛比不愛可悲。聽山盟海誓曾經說的字字都珍貴……”
她唱得很克製，沒有刻意拔高音調，而是用胸腔的共鳴將情緒層層推進。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擠出來的，帶著真實的重量。
"想你溫柔的雙臂，會甜蜜的圈住誰……”
她的聲音突然柔軟下來，尾音帶著一絲幾不可察的哽咽，卻又在下一秒恢複平靜。鋼琴的伴奏也隨之變得輕柔，像是怕驚擾了這份突然流露的情緒。
“不見男人的眼淚，停在眼眶裡，那樣苦苦徘徊……”
最後一個音落下，房間裡安靜得能聽見電話那頭的呼吸聲。
張國容的聲音終於傳來，比平時低沉："阿瓏，這首歌.……很痛啊。"
他沒有評價好不好聽，隻輕輕道出了動容。
“這首歌叫什麼名字？”張國容問。
“《用情》”江雪瓏答。
他輕輕哼出副歌：“我用情付諸流水，愛比不愛可悲……”話筒那邊傳來一聲自嘲的低笑，“阿瓏，你這首歌寫的是我嗎？”
江雪瓏沒有回答，或許是吧。
阿ben再次站起來，打破了此刻的沉默：“這首歌比《相思》更狠！如果說相思唱出了千年的惆悵，那《用情》便是直擊當下人心！這哪裡是情歌，這根本是要把心活生生挖出來再割上兩刀！”
他一邊誇張地做著挖心的動作，一邊演出自己很痛的表情。
黃詹也跟著起立：“我可以想象這首歌由男女聲合唱時，所能激發出的那種強烈的情緒對抗和拉扯。這將區彆與以往所有的，以男女聲相互呼應的對唱歌曲！”
他稍微思考後立馬補充道：“萊斯利的聲線負責柔化情緒，阿瓏的嗓音負責刺激情緒，以此形成對比，來增加兩人複雜的糾纏性，避免兩個聲音在打架的聽感。”
陳舒芬拿筆敲擊著沙發扶手，語氣篤定：“這首歌同步發行獨唱版與合唱版，獨唱版收錄於阿瓏專輯，合唱版專供萊斯利和阿瓏的ive舞台。”
她終於還是忍不住站了起來：“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你們兩個在伊利沙伯體育館用這首歌橫掃全場了！”
江雪瓏走到桌前，將所有人的關注點拉回音樂製作本身。
“各位，我的編曲設計是這樣的：a段保持鋼琴soo，突出人聲敘事性。副歌引入小提琴組，做長音鋪底。b段進爵士鼓，增加律動但不搶人聲。間奏部分進電吉他和貝斯帶動強烈的情緒氛圍。c段開始弦樂組全開，最後一句回歸純鋼琴，用弱音踏板收尾。”
她轉頭看向尚在接聽中的電話：“這首歌，一定要激昂澎湃到可以頂破天花板。容哥，你覺得呢？”
張國容笑了：“毫無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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