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工後,梁嘉輝和劉小慶換回日常衣服,簡單卸了個妝就拉著江雪瓏往神武門的方向走。
“嘉輝哥,小慶姐,我們這是要走著去東直門嗎?不知道這個時間還有沒有公交車?”
雖說不遠,但也離著四五公裡呢。江雪瓏低頭看了一眼腳尖,還好為了搭配漢服,特意穿了一雙繡花布鞋,走路舒適不費腳。
“走過去多累啊!我們有座駕!”劉小慶胳膊撞了梁嘉輝一下,他立馬率先朝前方跑去:“等我把座駕開過來!”
江雪瓏目露好奇:“小慶姐有自己的私家車?”
劉小慶大方自嘲:“我拍《火燒圓明園》一個月就50塊錢的工資,買什麼車呀。何況我們現在要買車,也不是有錢就可以買的。”
梁嘉輝單手操控一輛飛鴿牌自行車騎得穩穩當當,另一隻手還斜扶著一輛,車鈴叮當劃破夜色,車輪碾過青磚還帶著風,從神武門甬道儘頭的黑暗處迎著路燈的光而來。
劉小慶眼疾手快,接過自行車翻身而上,齊肩發隨著動作揚起一道利落的弧線:“阿瓏,會騎自行車嗎?不會的話上來,我載你!”她偏頭示意身後的車座,眉間英氣十足。
江雪瓏撓撓頭發:“會是會……就是不太安全。”
她騎車是走s型路線的,騎在路上,路過的人和車都害怕。她也不明白,開跑車爐火純青的人,怎麼就控製不了自行車小小的車龍頭,你讓它往東,它偏要往西。
劉小慶隻讀了前半句,大手一揮:“那你去前麵選一輛,都是劇組的自行車,隨便騎!”
“叮鈴鈴!”
梁嘉輝撥動車頭鈴鐺,吸引二位女士注意力:“前麵停車場還有兩百多米呢,阿瓏上來,我載你過去。”他穩穩踩住腳蹬,用下巴指了指車後座。
江雪瓏把臉一揚:“不,我要讓小慶姐載我!”她轉身朝劉小慶走去,看了看自己的裙擺,側身輕巧地坐上後座,雙手輕輕搭在了劉小慶腰間。
“坐穩了,出發!”
劉小慶一聲吆喝,腳踏板飛轉如輪,車輪碾過青磚的脆響與笑聲交織。神武門悠長的甬道裡,紅牆上的三個人影隨著路燈明滅歡快地跳躍,仿佛將紫禁城六百年的寂寥都甩在了身後。
……
神武門外,暮色中的景山如同一座墨色屏風。江雪瓏騎著一輛飛鴿牌自行車歪歪扭扭地跟在梁嘉輝和劉小慶的車後麵,騎地風風火火、彆開生麵,一通操作猛如虎,一看走了五米五。怕是景山上歪脖子樹下的那位,看見了都要笑話她。
梁嘉輝與劉小慶不得不頻頻捏閘停下來等她,已經是北京初秋的晚上,江雪瓏腦門上還浸滿了“努力”的薄汗。
“阿瓏,要不然,你還是上我的車好了?”梁嘉輝望著她緊繃的臉頰,語氣委婉又帶著幾分無奈。
江雪瓏緊抿嘴唇,眉眼間寫滿專注,全身心都凝聚在「如何讓自行車走直線」的世紀難題上,根本沒功夫理他。
劉小慶眼神中閃過一抹笑意,話語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強勢:“沒事,這條路這麼寬,又沒人又沒車,誰也撞不著誰,讓她自己騎。車就跟人一樣,熟悉熟悉就好了。”她的聲音在寂靜的街道上格外清晰,帶著一股篤定的魄力。
梁嘉輝摸了摸鼻子。可是他要餓死了,本來騎十五分鐘就能到,現在估計要一個小時起步了。
他看了看執著騎車的江雪瓏,又瞅了瞅一臉淡然的劉小慶,心想:一個敢騎,一個敢讓她騎。兩個都是狠人。
三人就這樣走走停停,從景山前街,到五四大街,到張自忠路,到東四十條,終於到達東直門內大街。
果然,這裡支著各色小攤兒,一派熱鬨景象。有賣衣服的,有賣小飾品的,有賣小手工的,還有給人畫畫的,江雪瓏這個攤位看一眼,那個攤位摸一下,雖然什麼都不需要,但什麼都想買,主打一個為這份濃厚的人間煙火氣氛圍感買單。
她左手攥著一根老冰棍兒,右手擎著一串糖葫蘆,立在一方畫攤前,望著已行至遠處的兩人揚聲喊道:“你們快過來!”清亮的聲音直直穿透人潮。
梁嘉輝聞聲,迅速調轉方向,踏著青磚地麵小跑而來,衣角揚起帶起細碎風聲:“怎麼了?”
江雪瓏用舉著糖葫蘆的手指向畫攤,眼中躍動著興奮的光芒:“我們三個畫一張畫吧?”
劉小慶作為三人裡麵唯一的內地人,主動承擔起了詢價的任務。她上前半步,指尖在三人之間劃出流暢的弧線,聲音明亮:“大爺,您畫畫怎麼收費的啊?把我們仨畫在一起,得多少錢?”
畫攤後的老人眼角泛起溫和的笑紋:“單畫一張是一塊錢,要是三個人同框,就收三塊錢吧。”話音落下,帶著老北京獨有的醇厚韻味。
江雪瓏一驚,暗道好便宜!她的目光掃過攤位上陳列的畫作樣品,那些線條勾勒出的人物神韻、色彩暈染出的光影層次,分明是價值千金的水準。
老人卻誤將她的驚訝當作嫌貴,蒼老的手急忙探入懷中,摸出一本工作證:“雖然三塊錢是貴了些,但我的技術還可以。”語氣裡帶著幾分忐忑與誠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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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瓏接過工作證定睛看去,證件上“油畫係教授”的職稱赫然在目,照片一角鮮紅的中央美術學院公章透著莊嚴。她瞬間愣住,這大師級的技術,能叫“還可以”?
她迫不及待地拽著兩人在小板凳上落座。三人肩並著肩,笑意盈盈地擠作一團。老人抬手架起畫板,畫筆在路燈昏黃的光暈裡起落如飛。北京初秋的晚風為畫中的她們增添了三分顏色,夜市喧囂的京腔為畫中的她們增添了三分靈魂。
片刻後,老人將畫紙從畫板上輕輕取下,遞給三人。路燈暖光傾灑在紙麵,畫中三人並肩而笑,眉眼彎彎,身後熙熙攘攘的夜市化作模糊的斑斕色塊。此刻,時光仿佛為她們定格——這便是1982年,青春的模樣。
……
夜幕下的東直門內大街,煙火氣蒸騰如浪。一個熱鬨非凡的燒烤攤旁,十幾張折疊小幾錯落排開,原木色的桌板上滿是烤串油漬與啤酒漬交織的斑駁印記。人們蜷坐在矮凳上,當街擼串碰杯,肉香混著孜然味在夜風裡翻湧。其間更有金發碧眼的外國人,操著生硬的中文吆喝“再來十串兒”,入鄉隨俗的模樣為這市井畫卷添上幾分鮮活的異域色彩。
梁嘉輝拎著三瓶燕京啤酒大步走來,玻璃瓶碰撞出清脆聲響。他將酒瓶重重擱在小幾上,目光掃過江雪瓏與劉小慶:“一人一瓶,不能多喝,明日還開工呢。”話音未落,他已屈指扣住瓶蓋,“啪”地一聲在桌沿磕開,金屬瓶蓋蹦跳著滾落在地,動作行雲流水,熟練地像個當地人,“我拿的都是羊肉串,你們兩位女士想要吃素的話自己去拿。”
江雪瓏立馬拉起劉小慶去拿素菜:“小慶姐,我要土豆片,其他的你看著拿吧!”
劉小慶點點頭,默默拿了一堆菜葉子。看到二人投過來的詫異目光,她理直氣壯:“北京吃不到嘛,我都便秘了。”她說得毫不遮掩,反正梁嘉輝聽不懂,阿瓏又是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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