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學著村裡獵戶上山設陷阱,結果獵物沒打到,反而被一頭發瘋的野豬傷了手臂。
雖然運氣好撿回一條命,可天寒地凍,幾天沒找到食物,最終活活餓死在了自己那四麵漏風的破茅屋裡,才導致江澈魂穿過來。
眼前這個女人,是他的鄰居曾琴,床上躺著的是其丈夫徐大牛……
“來,江兄弟,趁熱喝點湯。”
曾琴的話將他的思緒拉回現實。
她接過女兒徐小芸端來的粗瓷碗,碗裡是渾濁的湯水,上麵飄著幾點珍貴的油星,女兒小手裡攥著的熟雞蛋也被她拿了過來。
江澈掙紮著想坐起來,卻發現渾身酸軟,沒有一絲力氣。
曾琴見狀,忙上前扶住他,柔聲道:“慢點,你剛醒,身子還虛。”
她接過碗,用一把木勺舀起一勺湯,吹了吹,小心地送到江澈嘴邊。
江澈沒有客氣,他現在急需補充能量。
溫熱的湯水滑入喉嚨,雖然寡淡,卻讓他凍僵的四肢恢複了些許知覺。
他幾口喝完湯,狼吞虎咽地吃下雞蛋,感覺胃裡的灼燒感總算緩解了一些。
“謝謝……謝謝嫂子,謝謝大牛哥。”
江澈喘了口氣,聲音沙啞地道謝。
這句感謝,既是替原主說的,也是為自己說的。
不管這對夫婦是出於什麼目的救了自己,這份雪中送炭的情誼,他記下了。
床上,徐大牛咧開嘴,露出一口黃牙,笑容卻顯得有些勉強:“客氣啥,鄰裡鄰居的,應該的,你能醒過來就好……”
曾琴和丈夫對視了一眼,眼神交彙,兩人陷入沉默。
江澈吃喝完後望見這情形,猜到他們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於是道:“徐大哥救了我的命,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
聞言,夫妻倆皆是歎了口氣。
徐大牛似下了什麼決心似的,突然看向江澈。
“江兄弟,確實有件事……”
“大牛哥但說無妨。”
“我前陣子上山打獵,不小心摔斷了腿,就算能養好也是個瘸子……唉!”
徐大牛說著重重地捶了一下床板。
江澈心中了然,這事兒原主記憶中是有的。
這時,徐大牛突然話鋒一轉。
“可……可我前些日子剛從王府那領了‘濟軍糧’啊!”
“朝廷和燕王殿下打仗,北平府這邊到處都在征兵。”
“王府體恤咱們老百姓,說隻要家裡有壯丁願意去投軍,就能提前預支三個月的軍糧。”
“家裡都快揭不開鍋了,小芸和小虎餓得直哭,我……我就去領了糧,畫了押,答應了開春就去軍中效力。”
“現在糧吃得差不多了,可我這條腿……這……這不成了欺騙王府麼……?”
“到時候征兵的官爺上門,見我是個瘸子,交不出人去戰場,恐怕我們全家都得下大獄!”
“我們都一把歲數了,可兩個孩子還小……”
說到這裡,徐大牛這個七尺漢子,竟然哽咽了起來。
江澈聽對方把話說到這裡,心裡大概猜到了他們的意圖了。
果然,徐大牛深吸一口氣,目光灼灼地盯著江澈。
“江兄弟,我想……我想你替我去參軍。”
“我知道這個請求很過分……但我們實在沒辦法了。”
“什麼?”
饒是江澈有所準備,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請求震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