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就在他即將失控的那一刻。
曾琴的聲音再次傳來。
“隻要你肯答應替俺當家的去參軍,我……我這條命就是你的了……你想怎麼樣……都行……”
江澈身體猛地一僵。
她把自己當成了一個可以用來換取家人平安的貨物。
江澈心中騰起一股無名火。
他猛地抽回手,翻身坐起,用被子將曾琴赤裸的肩膀裹住,動作有些粗魯,卻不帶一絲情欲。
“把衣服穿上!”他的聲音冷得像冰。
曾琴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身體瑟縮了一下。
黑暗中,她看不清江澈的表情,隻感覺到一股逼人的寒意。
她以為……是自己不夠好,被嫌棄了。
淚水,無聲地從眼角滑落。
“江兄弟……你……你是看不起我嗎?”
她哽咽著問,“我知道我……我生過孩子,不清白了……配不上你這樣的英雄……”
“閉嘴!”江澈低喝一聲,打斷了她的自怨自艾。
曾琴愣住了。
“嫂子,你聽著。”
“我敬你是個為了家可以犧牲一切的好女人,但我不希望你用這種方式來作踐自己。”
“我江澈要是想找女人,什麼樣的找不到?需要用一個家庭的活路來逼迫一個走投無路的女人嗎?”
“你回去告訴你男人,讓他像個爺們兒一樣養傷!彆整天想著把自己的老婆孩子推出來當籌碼!這個家,隻要他還活著一天,就輪不到我來做主!”
“至於參軍的事,我自有分寸。如果真到了那一步,那也是我江澈自願的,跟這場交易無關!”
一番話說得又急又重,像是一記記耳光,扇在曾琴的臉上,火辣辣的疼。
她呆呆地躺在被子裡。
原來……他不是嫌棄自己。
一股難以言喻的羞愧湧上心頭,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過了許久,她才默默地坐起身,撿起地上的衣服,胡亂地套在身上,低著頭,逃也似的跑出了江澈的茅屋。
江澈聽著她的腳步聲遠去,重重地躺回床上,望著黑漆漆的屋頂,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
江澈剛起床,就聽到隔壁院子裡傳來一陣囂張的叫罵聲。
“徐大牛!你個縮頭烏龜,給老子滾出來!”
“彆以為躲在屋裡裝死就沒事了!你領了王府的濟軍糧,現在摔斷了腿當不了兵,這可是欺瞞王爺的大罪!”
“識相的,趕緊想辦法孝敬孝敬老子,不然老子立馬去報告裡正,讓官差來抓你全家下大獄!”
江澈眉頭一皺,推門而出。
隻見徐大牛家的院門口,站著一個瘦高個對著院裡破口大罵。
江澈的記憶裡有這個人。
村裡的二流子趙三,人送外號“趙賴子”。
平日裡遊手好閒,偷雞摸狗,是村裡一霸。
原主以前也沒少受他欺負,見了他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
院子裡,曾琴正死死地護著兩個孩子,臉色慘白。
屋裡傳來徐大牛的咆哮:“趙賴子!你……你彆欺人太甚!”
趙賴子輕蔑地吐了口唾沫,“喲嗬?欺你又怎麼了?一個瘸子,還敢跟老子橫?我告訴你,今天這事沒那麼容易完!”
他的目光,貪婪地在曾琴和她身後的徐小芸身上掃過,笑得一臉淫邪:“不過嘛,老子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你要是實在拿不出錢來孝敬……”
“就把你家這大丫頭交給我行!”
“你……你混蛋!畜生!”
曾琴氣得渾身發抖,抓起牆角的掃帚就要衝上去。
“你敢動我一下試試?”趙賴子眼一瞪,凶相畢露。
就在這時,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一大早的,在我家門口鬼叫什麼?”
趙賴子一愣,回頭看去,隻見江澈正靠在自己的門框上,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江澈你這個病秧子。”
趙賴子看到江澈,先是意外,旋即露出不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