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生麵色一僵,隨後強顏歡笑著說道。
“沒事,老師,我的情況我清楚,那都是以前與人爭鬥留下的,現在我隻是強身健體罷了。
我現在的打算就是,爭取在壽終之前,看到星璃為人族建功立業。突破一事我已經不奢求了,頤養天年也不錯。”
聽著他那蒼白的話語,陸白目光平靜的看著楚天生,深邃的眼眸好似要穿透他的靈魂一般。
他就這樣靜靜地凝視著,周圍的空氣仿佛也凝固了起來。
許久之後,才緩緩開口。
“真的甘心嗎?”
聽到這句話,楚天生仿佛被一錘擊打在胸口一般,僵住了。
他麵露苦笑,語氣低落,眼中泛起迷茫又有些怨氣,似是在控訴著命運的不公。
“不甘心又能如何呢?能到如今這個實力,我已經很知足了。如果沒有您,也沒有如今的我。
天賦的限製,使我根本找不到前路所在,宗師……對我來說,可能也隻是一種奢望了。”
是啊,他已經很努力了,自踏入武道以來,一刻不敢鬆懈。
從前他以為,隻要夠努力就一定能彌補天賦上的不足。
於是,他意氣風發,僅僅用了數年便憑借著陸白賜予的銳風槍訣闖出了不小的名頭。
境界突破的也不慢,可謂是一路高歌!
中年時,他步入五階,在聖武鎮也算的上一位能說得上話的大人物,家族勢力也在穩步發展。
雖比不上那些百年世家,卻也稱得上後起之秀。
再後來,他仿佛耗儘了潛力一般,在五階這一境界走的極難,猶如陷入泥濘的深潭裡一般,令他感到窒息!
一開始,他還不信邪,認為是因為繁雜的事務導致這些年有所懈怠。
所以他便將所有事情交給子嗣管理,自己則專注於修行。
往後近二十多年裡他幾乎是竭儘全力,一刻不敢停歇,可境界卻如同水磨豆腐般,進境極為緩慢。
於是,他便試著換一條路走,打磨體魄,企圖用極致的肉身突破宗師之境。
這一試,便試了十年!
肉身變強了,可同樣也弄的自己一身傷,甚至有些傷勢已經嚴重到無法逆轉了!
傷痛纏身的他,卻依然日複一日的在這幽靜的瀑布下修行。
可哪怕這樣,境界卻依然沒有絲毫鬆動。
從那一刻起,他感到了一絲絕望。
時至今日,前路斷絕的絕望早已充斥著他的內心。
看著失魂落魄的楚天生,察覺到他那股痛徹心扉的絕望,陸白神情微微動容。
這一路走來,他從沒有體會過如楚天生這般境遇,超強的天資使他從未受到過瓶頸的阻礙,就連突破聖境也沒有他這般艱難。
縱然心中有些失望,但未經他人苦,陸白是不會輕言勸說的。
不過,既然對方叫自己一聲老師,那便有了師徒之情,幫他一次又何妨!
似是決定了,陸白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塊古樸的青銅令牌。
令牌上刻畫著玄奧的符紋,一條龍型生物拱衛其中,顯得有些不同凡響。
楚天生見狀有些疑惑,忍不住問道。
“老師,這是……”
“這是一處秘境的鑰匙,亦是我予你的一次機會。
裡麵有些許機緣,最深處更存有一池龍血。
得到了,你便能脫胎換骨,宗師境不再是你的阻礙。
如果得不到,輕則重傷,拖著殘軀直到壽終,重則…身死道消!
用與不用,一切看你自己的意願。”
說罷,陸白將令牌扔向楚天生。
這段話仿佛一道照破黑暗的曙光,令楚天生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他目光呆滯的接過令牌,小心翼翼的摸著令牌上古樸的紋路,心中五味雜陳。
“老師,我何德何能…”
楚天生想過拒絕這一樁天大的機緣,可怎麼也張不開嘴。
他舍不得!
這也許是他突破宗師境最後的機會了。
看著對方那猶猶豫豫的樣子,陸白白了他一眼,笑罵道。
“你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給你了你就收下,莫做小女兒姿態。大老爺們,大大方方的,一把年紀了!”
聞言,楚天生神情一正,緊緊的抓住令牌。
他的目光極為堅毅,似乎又回到了從前那般意氣風發的模樣。
“老師大恩!天生此生無以為報!待天生歸來之時,願常伴老師左右,為您赴湯蹈火!”
話音剛落,他‘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
握著令牌的手越收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