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蘇少卿瞳孔驟縮。他能感覺到那些“蘇少卿”體內都湧動著真實的武氣與靈力，絕非幻象。
“這些都是你戰勝鏡像的可能。”老者道。
“有的用魚龍步耗儘體力取勝，有的靠滲魂訣拖垮對手，還有的……早已在對決中力竭而亡。”
隨著他的話語，右側一個石室裡的“蘇少卿”突然動作一滯，被鏡像的至陽拳轟中胸口，身形瞬間潰散。那景象太過真實，蘇少卿甚至能感覺到對方潰散前的劇痛。
“你的勝利，隻是無數可能中的一種。”老者繼續說道：“現在，告訴我，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你？”
所有石室裡的“蘇少卿”同時停下動作，齊刷刷地轉向他，臉上露出一模一樣的表情——那是他方才擊敗鏡像時，既疲憊又釋然的神色。
蘇少卿的心跳驟然加速。他試著運轉滲魂訣，卻發現靈力剛探出體外，就被無數股相同的靈力纏上，根本分不清哪一縷屬於自己。他想施展魚龍步，可眼角餘光裡，每個“蘇少卿”都踏出了同樣的步法，連落腳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武氣與靈力可以複刻，招式可以模仿，但‘心’不能。”一個聲音突然在蘇少卿腦海中響起，像極了他自己的聲音，卻又帶著一絲陌生的清明。
他猛地一怔。對了，滲魂訣的靈力雖然微弱，卻帶著他獨有的氣息——那是融合了白濤記憶後，既有武者的剛勁，又藏著靈者細膩的複雜氣息。
蘇少卿閉上眼，不再去看那些鏡像，而是沉下心神，細細感應體內靈力的流動。武氣在丹田中沉穩運轉，帶著熾火掌的灼熱與至陽拳的剛猛；靈力則如溪流般纏上經脈，滲魂訣的氣息雖淡，卻帶著一種獨一無二的“韌性”
“找到了。”
蘇少卿猛地睜眼，目光穿透重重石室，落在最左側那個“蘇少卿”身上。對方雖然動作與其他鏡像無異，但靈力流轉中少了一絲“韌性”，多了一分刻意模仿的僵硬。
“你不是我。”他抬手指向那個身影，武氣與靈力同時湧動，“真正的滲魂訣，不是單純的凝滯，而是在滲透中尋找生機，就像現在——”
話音未落，蘇少卿突然施展魚龍步，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重重石室之間。那些“蘇少卿”立刻同步追擊，招式如出一轍。可就在即將撞上的刹那，蘇少卿突然變招，右掌施展熾火掌逼退正麵的鏡像，左拳卻以至陽拳的剛勁，轟向側麵那個“僵硬”的身影！
這一拳沒有任何花哨，卻帶著他獨有的節奏——武氣與靈力在拳鋒交替流轉，剛中帶柔，正是他無數次實戰中磨合出的本能。
“砰！”
拳鋒落在那個身影胸口，對方的身形瞬間潰散，露出後麵空蕩蕩的石壁。而隨著這尊鏡像的消失，其餘石室如多米諾骨牌般接連崩塌，所有“蘇少卿”的身影都在刹那間化為光點。
石室的震顫漸漸平息，火把的光芒重新穩定下來。
老者看著蘇少卿，眼中重新露出讚許：“不錯，你看透了虛妄。但記住，這依舊不是終點。”
他抬手一揮，石室儘頭的牆壁緩緩移開，露出一條更深的通道，通道內隱約傳來水流聲，還有一種讓蘇少卿心悸的氣息——那是比鏡像更強大的力量波動。
“下一關，陰陽河。”老者的聲音帶著一絲凝重，“渡過此河，方能見傳承真容。”
蘇少卿望著那條幽深的通道，握緊了拳頭。
“帶路吧。”蘇少卿抬步走向通道，青色長衫的衣擺在氣流中微微飄動，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
然而，通道儘頭的景象卻讓蘇少卿呼吸一滯。
眼前沒有預想中的水流，而是一條寬約十丈的溝壑，溝壑兩側的石壁上，分彆鑲嵌著數以千計的幽藍與赤紅晶石。幽藍晶石散發著刺骨的寒意，流淌出縷縷帶著靈者靈力特質的陰寒氣流；赤紅晶石則蒸騰著灼熱的氣浪，湧動著武者武氣般的陽剛之力。兩種氣流在溝壑中央交彙，形成一道肉眼可見的黑白交界線，仿佛一條橫亙在天地間的陰陽分割線——這便是陰陽河。
“此河無舟，無橋，唯有以自身為舟。”老者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陰陽氣流相克相生，陽剛過盛則被陰寒侵蝕，陰柔過甚則被陽炎灼燒，唯有找到平衡之道，方可渡河。”
蘇少卿盯著那條黑白交界線，能看到氣流碰撞時迸發的細碎光點，每一點都帶著足以撕裂肉體的力量。他試著將一絲武氣探向赤紅氣流，那股陽剛之力瞬間變得狂暴，竟順著武氣反噬而來，燙得他指尖發麻；再將一絲靈力探向幽藍氣流，陰寒之力立刻如附骨之蛆般纏上靈力，凍得他經脈生疼。
“陰陽霸體雖能兼容武氣與靈力，卻未必能駕馭這純粹的陰陽之力。”老者補充道，“你體內的武氣與靈力若不能完全協調，踏入河中的瞬間，就會被兩股力量撕扯成碎片。”
蘇少卿站在陰陽河畔，望著那條橫亙在眼前的黑白交界線，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氣，將體內的武氣與靈力草草調和，試探著邁出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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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尖剛觸到黑白氣流的刹那，一股鑽心的寒意順著腳掌竄上來，同時一股灼人的熱浪從側麵撲來，兩股力量在他小腿處狠狠相撞。
“嘶——”蘇少卿痛得倒抽一口冷氣，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陰寒靈力已順著經脈纏上丹田，陽剛武氣則像烙鐵般燙著他的肋骨，兩種力量一扯，竟將他整個人掀飛出去。
“嘭！”
蘇少卿重重摔在河岸上，胸口一陣翻湧，吐出一口帶著血絲的濁氣，惹得老者一臉笑容。
蘇少卿低頭看去，小腿上已結了層薄冰，半邊衣襟卻被燙得焦黑。
“好強的力量……”蘇少卿抹了把嘴角的血跡，望著陰陽河暗自咋舌。
他重新調整氣息，這次不再貿然邁步，而是將武氣凝聚在體表，靈力則纏在經脈外側，像穿了層雙重鎧甲。
第二次踏上交界線時，他特意將武氣催得更盛，想先擋住陽剛之力，可剛走兩步，幽藍氣流突然暴漲，化作一道冰錐射向他的咽喉，陰寒靈力瞬間穿透靈力鎧甲，凍得他脖頸發麻，蘇少卿慌忙側身躲避，陽剛氣流卻趁機從側麵襲來，“轟”的一聲炸在他肩頭，將他再次掀回河岸，半邊肩膀的衣衫都被灼成了灰燼。
蘇少卿揉著發麻的脖頸，第三次嘗試時，刻意讓武氣與靈力在周身形成平衡的光暈。
這次總算沒被立刻掀飛，可走到不足十步遠，兩側的氣流突然變得粘稠，像陷入了泥沼。
蘇少卿想施展魚龍步加快速度，腳下卻像被無形的鎖鏈捆住，每抬一步都異常艱難。
就在這時，幽藍與赤紅晶石同時亮起，兩道氣流在他頭頂交彙，化作一柄半冰半火的巨斧，帶著撕裂空氣的呼嘯劈了下來。
“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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