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山脈。
小溪邊,一位白發白胡子老頭緩緩走來,手中似乎還提著一個什麼白花花的東西。
“嚶嚶嚶!”
小白團子嚶嚶嚶的叫了一聲,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這小白團子就是昨日晚上劉子奇和蘇少卿所救的那個小白狐狸。
“嚶嚶嚶!”
老者提著小白狐的後脖頸,這個姿勢讓小白狐很難受,但奈何老者根本不理會小白狐的反抗。
“玄女,西王母很生氣,你最好和我乖乖回去。”老者道。
小白狐聞言,眼中露出一絲恐懼,隨後不再掙紮。
老者見狀,將小白狐輕輕的抱在懷裡。
“玄女,你之前說你就是在這裡被兩個人類所救。”老者道。
“嚶嚶。”小白狐點了點頭。
“這裡還殘留著一絲他們的氣息。”老者微微聳了聳鼻子。
“嚶嚶。”小白狐的目光看向小溪邊上的一個東西。
老者慢慢走到小溪邊,從地上撿起那個東西。
“是一幅畫。”老者單手一抬,畫卷便懸浮在自己麵前。
畫卷緩緩展開,畫中是一位女子,正立於一株盛放的梨花樹下,身姿纖柔卻不纖弱,右腳微微向前踏,左腳輕靠其後,右手抬起,指尖輕輕觸到一朵垂落的梨花花瓣,似怕驚擾了這滿樹芳華,左手自然垂落,月白襦裙的廣袖順著手臂輕晃,裙擺繡的細碎銀紋在光下泛著淡光,竟與枝頭梨花的白、空中月色的清,融成了一片柔潤的白。
滿樹梨花開得繁盛,花瓣層層疊疊,有的完全舒展,露出淡黃色的花蕊;有的半開半合,像藏著幾分嬌羞;還有的綴著露珠,在月色下閃著細碎的光。
然而,即便這梨花美得動人,觀賞畫卷之人的目光卻總是不由自主的先落在女子身上。
她的眉不像是用筆墨勾勒,倒像是被月光細細雕琢,是淡如遠山的黛色,不濃不烈,卻似被月色暈開了般,透著股清柔。
眉梢,眼角都藏著盈盈笑意,眸若秋波,澄澈明亮,鼻梁挺直秀挺,唇如櫻桃,不點而朱,比那樹上枝頭裡最嫩的梨花還鮮活幾分。
眼尾微微彎著,眸中盛著一汪月色,亮得不刺眼,反倒讓身側那輪懸在夜空的滿月,都似悄悄斂了光輝,隻餘下一圈淡淡的銀暈。
幾縷烏黑的發絲垂在她頸側,被風吹得輕輕貼在頰邊,發間僅簪著一隻白玉簪,發絲上還沾了片極小的梨花花瓣,襯得她臉頰瑩白如玉,連落在臉上的月光,都似要順著這柔滑的肌膚滑下來。
老者盯著畫中女子與滿月的位置,微微低頭便注意到畫卷右下角寫著兩個小字。
“閉月。”
老者盯著“閉月”二字與畫中月色,指尖輕輕摩挲畫卷邊緣。
“好名字。”老者點了點頭,算是肯定了作畫之人的技藝。
“畫閉月之容的人不在少數,但他們皆是將天中之月畫的殘缺,以突出閉月二字,但是這個人,卻是毫不吝嗇的將月亮完完整整的畫出來,絲毫不擔心月亮奪了美人的光彩,反而讓這輪滿月成了她的襯景。”
老者指尖指向畫中。
“月色落在她發間,成了最柔的裝飾;月光灑在她裙擺,讓銀紋多了幾分靈動,就連她眸中映著的月色,都成了容光的一部分。”
老者頓了頓,目光重新落回“閉月”二字上,指腹輕輕蹭過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