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昊陪著葉雨逛了會花園之後,便被人叫走,隨後葉雨便在一個仆人的帶領下回到自己的院子裡。
“這裡,是我娘之前住的地方。”葉雨在院中打量著,用手摸了摸院中的東西。
說實話,不害怕是假的,但是八年的貧苦生活讓葉雨知道,想在這樣的家中活下去,就必須擺出自己堅強的一麵,軟弱是沒有用的,加上之前趕路的那一個多月,葉昊一直在給自己講解葉家,所以葉雨現在更多不是害怕,而是一種對於未知的迷茫,還有……
“哥,你還好嗎。”葉雨眼神悲傷的看向院外,似乎這個院子就像是一個牢籠,牢牢的罩在自己頭上。
“表姐,表姐!”
一道聲音從院外傳來,聽聲音好像不是葉昊。
葉雨收起臉上的憂傷,將眼角隱約露出的淚光擦乾。
下一秒,葉莛便從院外跑了過來。
“表姐,昨天晚上睡的怎麼樣啊。”
葉莛蹦蹦跳跳的跑到葉雨身邊,雙手很自然的便纏住了葉雨的胳膊,拉著葉雨將她按到石桌前的石凳上。
“我還好,你呢。”葉雨笑著回道。
“我?我可睡的差多了。”葉莛抱怨道。
“怎麼了?”葉雨聞言,看向葉莛疑惑的問道。
“還不是那個討厭的葉恒!昨晚半夜我正睡得香,他帶著幾個小廝在我院外的石子路上吵吵嚷嚷,一會兒說要‘教訓不知天高地厚的外來者’,一會兒又胡吹說什麼‘葉家年輕一代就該他說了算’,聲音大得能吵醒院外的石獅子!”
葉莛說著,氣鼓鼓地往石凳上一坐,手還使勁拍了下凳麵,又怕震到葉雨,趕緊收了力道。
“我從床上爬起來開窗跟他理論,他倒好,仗著自己是大長老的孫子,嘴硬得很,還說我‘多管閒事’,吵到後半夜才走,我壓根就沒睡幾個時辰!”
話音剛落,院門口就傳來輕緩的腳步聲,葉淑捧著一本線裝書走了進來,書頁間夾著兩片乾荷花瓣。
葉淑抬頭見葉莛滿臉懊惱,便走過來坐到妹妹身邊,溫聲補充道:“昨晚我也聽見了,我還特意讓丫鬟去勸過,可葉恒不聽,反而鬨得更凶,莛莛為了這事,半夜還來敲我房門抱怨,確實沒睡好。”
說著,她抬眼看向葉雨,語氣軟了些,“讓你見笑了,都是家裡這些瑣事擾了清靜。”
葉莛還在氣頭上,手指無意識地摳著石凳邊緣,嘟囔道:“何止是昨晚!前陣子他還偷偷摘了老族長藥圃裡的金邊蘭,轉頭就說是我摘的,要不是二舅正好看見,我還得背黑鍋呢!”
葉莛越說越激動,竟然猛地站起身,又想起葉雨在旁,趕緊又坐下,隻是胸口還微微起伏。
“他就是仗著大長老疼他,在族裡橫行霸道慣了,旁支的弟弟妹妹們都被他欺負遍了,也就表哥葉昊能治治他!”
葉雨聞言笑了笑,沒有告訴她剛才發生的事情。
一旁的葉淑輕輕拉了拉葉莛的衣袖,目光落在院角那叢開得正盛的茉莉上,岔開話題。
“不說他了,免得氣著表姐。這院子裡的茉莉是姑姑當年親手種的,每年這個時候都開得旺,香氣能飄到院門口。方才我來的時候,見丫鬟正給茉莉澆水,想著你或許會喜歡這味道。”
葉雨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果然見幾株茉莉立在青磚旁,雪白的花瓣沾著晨露,風一吹,清甜的香氣就漫了過來。她想起方才摸過的院中小桌、廊下木椅,指尖不自覺地蜷了蜷,輕聲問道:“我娘……以前也喜歡在院子裡待著嗎?”
葉莛聞言眼睛一亮,趕忙搶著回答。
“當然啦!三伯經常和我說,姑姑以前最喜歡坐在那棵老槐樹下繡花,有時候還會教我們編草蚱蜢呢!就是後來姑姑離開葉家,這院子才空了好些年,去年我和我姐還特意讓人把槐樹下的石桌擦乾淨,想著說不定哪天姑姑會回來……”說到最後,葉莛的聲音稍稍輕了些,似乎怕觸到葉雨的心事。
葉淑輕輕點頭,補充道:“姑姑性子溫和,卻也有主見,當年族裡不少人都喜歡跟她說話。這茉莉也是,三伯和我們說,他小的時候,姑姑總和他說,這茉莉不爭不搶,卻能把香氣送得遠,是最懂事的花。”
“而且姑姑的修煉天賦也是比常人要好的多,當年也算是葉家的領軍人物,如果一直待在葉家,大長老這個位置應該就是姑姑的了。”葉莛趴在桌子上擺弄著茶杯道。
葉雨聽他們說著關於自己母親的話,對於母親的印象又多了幾分,現在葉雨對於自己的母親也產生了一些好奇。
一旁的葉淑抬手從書頁裡取出一片乾荷花瓣,遞給葉雨。
“這是我去年在荷塘邊撿的,壓在書裡能留些清香味,你要是不嫌棄,就收著吧,看書的時候也能舒心些。”
葉雨接過花瓣,指尖觸到書頁的溫軟,又聞著空氣中的茉莉香,心裡那點對“牢籠”的迷茫忽然淡了許多。
葉莛見她神色緩和,又湊過來,晃了晃她的胳膊,動作輕得像是在碰棉花,眼神滴溜溜的轉了轉,像是在打什麼壞主意,果不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