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良小心翼翼地將那枚散發著夢幻光暈的深紫色果實輕輕摘下,果實入手溫潤如玉,如同捧著一顆凝聚了星河精華的星辰,表麵流轉的天然紋路仿佛蘊含著宇宙法則的無窮奧妙,其內蘊含的磅礴而精純的魂力讓吳良的元神都感到一陣舒暢的悸動。
吳良取出一個由玄冰玉髓雕琢而成的玉盒,在盒身上布置了一道封鎖靈氣的符文,這才鄭重地將“玄陰聚魂果”放入其中。玉盒蓋上的瞬間,彌漫在山穀的奇異魂力波動驟然收斂,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然而,就在吳良準備將這曠世奇珍收入儲物空間時,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手上動作一滯,眉頭深深鎖起。
“天妹,”吳良的聲音帶著一絲疑惑,“你確定這就是玄陰聚魂果?”
“當然確定!”天妹的身影飄浮在吳良身側,語氣篤定,眼中也滿是激動,“此果蘊含的魂力本源至陰至純,且帶有滋養壯大元神本源的獨特道韻,與典籍中描述的‘玄陰聚魂果’特征完全吻合,絕無虛假!這魂力波動做不了假。”
“可是,”吳良的目光掃過這生機盎然、靈氣充沛的山穀,“我記得你之前也說過,玄陰聚魂果乃是至陰之地的產物,需汲取地脈深處最精純的陰煞之氣和天地靈氣方能孕育。可眼前這山穀,雖地處深山,靈氣濃鬱,生機勃勃,卻毫無陰森鬼蜮之感,更感受不到半分陰煞戾氣的存在,這……豈不是自相矛盾?”
天妹聞言也是一愣,臉上的激動之色逐漸褪去,而後低頭沉思起來,作為昊天鼎的器靈,曾隨著昊天神帝征戰諸天萬界,也算是見多識廣,對天地間的奇珍異寶也有深刻的了解,但很多也局限於記載。此刻吳良提出質疑,她才察覺到這山穀中的環境與靈果特性的反差巨大。
“這……”天妹也不確定了,秀眉微蹙,神識再次仔細掃過整個山穀,從清澈的靈潭到茂盛的草木,再到四周的山崖,“確實有些古怪,此地靈氣雖盛,卻陽和清正,絕非至陰死絕之地,玄陰聚魂果怎會生長在此?難道……此地另有玄機?”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旁邊那條癱軟在地、氣息萎靡,正努力縮小自身存在感的紫鱗獨角巨蛇身上。
“要不然……問問它?”天妹指著巨蛇,對吳良提議道,“它盤踞此地不知多少歲月,作為守護獸,對此地的了解必然遠超我們,或許能知道些端倪。”
吳良順著天妹的目光看去,那條巨大的紫鱗獨角蛇正努力將猙獰的頭顱埋進盤起的蛇軀裡,猩紅的豎瞳偷偷瞄向這邊,眼神裡充滿了恐懼和委屈,斷牙處的傷口還在滲出暗紫色的血液,染紅了一小片潭水。
“它?”吳良挑了挑眉,帶著審視,“一條尚未化形的妖獸,能知道多少?況且,按常理,妖獸到了彼岸境便能靈智大開,到了超脫境早該能化為人形,溝通無礙了,它為何還保持著這副猙獰本體?”
吳良心中的疑惑更甚,這巨蛇實力確實達到了超脫境巔峰,觸摸到了真仙門檻,靈智絕對不低,化形對於這等妖獸來說並非難事,更能方便修煉和活動,它為何甘願以本體示人?
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吳良強大的神念如同無形的觸手,溫和但不容抗拒地探向巨蛇那混亂而恐懼的意識海。
“我們剛才說的你都聽見了吧?”一個威嚴而平靜的聲音直接在巨蛇的識海中響起。
巨蛇龐大的身軀猛地一顫,仿佛被無形的電流擊中,它驚恐地抬起頭,猩紅的豎瞳對上吳良深邃的目光。
緊接著,一個帶著明顯顫抖,卻又異常柔媚、甚至帶著幾分慵懶沙啞的……禦姐音,怯生生地在吳良腦海中響起,與他腦海中預想的嘶啞凶厲之聲形成了巨大反差!
“大……大人……小……小妖都……都聽到了……”
這聲音?!吳良眼神瞬間變得有些古怪,嘴角甚至不受控製地微微抽動了一下。他強忍著那股強烈的違和感,目光在巨蛇那覆蓋著冰冷鱗片、猙獰可怖的頭顱和那柔媚入骨的禦姐音之間來回掃視,最終化為一聲無聲的腹誹,
“這貨居然……還是條母蛇?!”
壓下心頭的怪異感,吳良直接切入主題,神念傳遞的詢問清晰而直接,“此穀環境清靈,生機盎然,絕非至陰死絕之地,這株玄陰聚魂樹從何而來?又是如何在這樣的環境下生長並結出至陰之果的?你在此守護,可知其中緣由?”
那柔媚的禦姐音帶著明顯的慌亂和緊張,在吳良識海中結結巴巴地響起,
“回……回稟大人……小妖……小妖真的不知啊!小妖誕生靈智之時,這……這株神樹便已紮根在這靈潭中央的墨石之上了……小妖……小妖隻覺此樹散發的力量對小妖大有裨益,便一直在此修煉守護……至於……至於它為何能在此地生長結果……小妖……小妖愚鈍,從未深究過……隻當是……是天地造化……”
巨蛇一邊傳遞著意念,一邊眼神閃躲,巨大的蛇頭不安地微微擺動,那斷牙的傷口似乎更疼了,讓它發出一聲低低的、帶著痛楚和委屈的嘶鳴,巨大的蛇軀也下意識地又往山壁方向蜷縮了一下,仿佛想把自己藏進石頭縫裡,它傳遞出的意念充滿了恐懼,給人一種“我是無辜的,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的茫然。
吳良和天妹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這巨蛇不像在說謊,它靈智雖開,但似乎心思相對單純,或者說,它的注意力全在守護靈果和借助靈果氣息修煉上,對靈果生長環境的根本矛盾確實可能從未想過。
“那這靈潭之水,你可曾深入探查過底部?”天妹突然開口,她的目光落在那散發著溫和靈氣的乳白色潭水上。這潭水看似普通靈泉,但能滋養玄陰聚魂樹,本身就透著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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