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公安把他送到革委會門前,讓華子下車了。
華子一下車,就有兩個小夥子把他架住了。
華子:“啥意思?要跟哥們兒練練?你媽的……”
“不不不,我們知道你的厲害。是白書記的命令,我們得執行。”
華子:“那就放開我。好好走!”
兩個人把華子帶進房門,直接領到走廊儘頭的大會議室。進了房門華子心裡一驚!這回不能再動武把抄兒了。
光在前邊主席台上坐著的就有七八個,下邊座位上還坐著十多個。會議室後邊還站著七八個壯小夥子。門兩邊還站著兩個門神似的所謂民兵。
白淩雲雖然坐在正中間,可是對華子問話的並不是她。
是一個大個子,大鼻子大嘴叉,小眼睛的中年男人。
大嘴叉問道:“你就是蘑菇崴子屯兒知青華淩霄。”
華子:“彆他媽廢話,問啥事兒痛快說!”
大嘴叉:“你曾連續四五年在黑市投機倒把,有這事兒麼?”
華子:“你有證據就有,沒證據就沒有?”
大嘴叉:“嘿!你小子果然是個刺兒頭啊。”
華子:“你說輕了。哥們兒來到青鬆嶺公社就誰都知道,流氓壞分子!還在王八蓋溝改造過呢。”
大嘴叉拿起一張紙條:“王八蓋溝,你曾經袒護一個老右派分子。吃吃喝喝,散布反革命言論。”
華子:“嗯。這事兒有!當時大隊書記王秉春指派的,他就在我那吃住。話是沒少說,是不是反革命言論我就不知道了。我一個小流氓,沒那麼高覺悟啊。”
大嘴叉:“那個老右派說過什麼?”
華子:“嘿嘿,那老頭兒都嚇破膽了。屁都不敢放一個!老子讓他吃他就得吃,讓他喝他就得喝。讓他聽我吹牛逼他就得老老實實聽著。”
大嘴叉:“除了那個老右派,你在蘑菇崴子屯兒插隊,生活腐化,還偏袒回護不少問題婦女?都有誰?”
華子:“什麼問題婦女,不就是破鞋麼?咱搞破鞋從來都是女人偏袒我,好吃好喝好處一樣少不了。要說偏袒回護那就是白淩雲啦!我沒少玩兒她!不信你問問她。”
會場上所有人憋得低下頭,不敢笑出來。
大嘴叉一拍桌子:“不得放肆!你這是明目張膽造謠汙蔑。”
華子:“你才胡說八道呢!我沒跟她搞破鞋,能闖進縣革委會拚命救她麼?這事兒連縣裡都有記錄啊。”
大嘴叉:“可是你前天卻把白書記打了!”
華子:“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得提醒你一句。凡事得講證據,尤其是你!你這麼問話將來要負責的。毆打黨委書記可不是小事。你要無中生有,刑訊逼供,甚至故意誘供。那咱可不怕把事兒弄大。”
大嘴叉:“你什麼意思?”
華子:“證人證據呀。當時在場的可是全體生產隊社員,證人有的是,你們可以調查。另外打人尤其打這種重量級人物,那得有傷啊。你讓白淩雲脫光了,渾身上下有一處挨打的地方我都認。她那身上我太熟悉了……”
白淩雲怒不可遏:“你給我閉嘴!你拒絕革命群眾對你的揭發批判,當場毆打大隊書記葛長纓,打傷民兵孫信禮!你得被判刑!”
華子:“大隊書記葛長纓,民兵孫信禮。這是昨天晚上七點半發生的事兒,你記住了!這官司咱們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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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淩雲:“誰跟你打官司?這是公社革委會對你的處罰改造。把他押下去!”
華子站起身往外走:“子係中山狼,得誌便猖狂。金閨花柳質,一載赴黃粱。”
華子被關進一間不知做過什麼的舊房子,木門玻璃窗,窗外還有鐵柵欄。水泥地麵水泥牆,中間一張木板床。
以華子的力氣想逃出這間屋子輕而易舉。可是他不想逃走,他要看看白淩雲到底拉的什麼屎!
晚飯竟然是白麵饅頭豆腐湯!
華子跟送飯的說道:“我的天,不錯呀。我在家也不過是貼餅子,到這兒吃細糧啦。告訴白書記,哥們兒不走了,就在這常駐沙家浜!”
華子吃飽了就睡,三天三夜沒動靜。
華子開始疑惑了。
白淩雲在外麵當了兩年一把手,怎麼回來就朝自己下家夥呀?她他媽會不會借自己這點事兒找國詠梅的麻煩?她現在是公社一把手,國詠梅不過是宣傳委員,都是平級,根本搭不到一起去……
第四天上午外邊終於來人了。不過這個人竟然是華子打死也想不到的米永剛!
米永剛提著一隻已經掉皮的人造革兜子走進華子的房間,還連連向門衛道謝。
華子也沒起身:“大爺,你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犯得著跟他們點頭哈腰啊?”
米永剛:“人在矮簷下,你小子得學著點。”
華子:“這麼說你又站到了白淩雲的屋簷下邊去了。她沒讓你進屋上炕?”
米永剛:“都到這地步了,你還敢胡說八道?”
華子:“這地步不錯呀。天天白饅頭大豆腐,可惜就是沒有酒。”
米永剛打開人造革提兜,拿出一瓶酒來:“特意給你買的。”
華子看看那瓶酒,六十度德化大麯!
“有事求我吧?”
米永剛:“這個……,這個……。”
“有話直說。”
米永剛:“這個……,你看現在雪晴在念大學,出來就是國家人才。你呢,一直不肯離開蘑菇崴子屯兒,現在又搞成這個樣子。將來能到一起麼?所以我想讓你給雪晴寫封信,乾脆拉倒算啦。”
華子一笑:“這好辦!寫信說明白,一了百了。”
米永剛隨即從人造革提兜裡拿出信紙信封和一支英雄鋼筆。
華子抓起那隻英雄鋼筆擰開筆帽仔細看看:“真是好筆!白淩雲為你準備的挺周到啊。不過這封信我不能白寫,出去你告訴白淩雲,這支鋼筆就當稿酬了。”
華子鋪開信紙,提筆寫信……
華子寫完信,寫明白信封,將鋼筆隨手揣起來:“我給你念一遍。雪晴姐您好,很長時間沒給你寫信了。甚念。你那邊的學習情況我已經知道了,一定很緊很忙。蘑菇崴子屯兒變化不大,我們去年獲得大豐收,家家都能吃飽。今年看樣子也能不錯。你家裡大爺還在生產隊參加勞動,芒種已經不念書了。其他人都很好。勿念。你要是缺錢用,就給我寫信。著急用就拍電報。今天你家大爺來跟我說,我們將來走不到一起,應該儘早分手。我認為很有道理,應該解除我們之前的定親關係。其實這也是你我當時的權宜之計。現在你已經上大學,我們就是普通村鄰和朋友了。我將繼續在蘑菇崴子屯兒紮下去,你應該找一個同等學曆和地位的大學生或未來的同事。有困難華子一如既往幫忙。再見!”
米永剛笑著點點頭,伸手要拿信紙。華子卻摁住了:“大爺,這封信你可以給彆人看。但是一個字都不能改。雪晴姐極聰明,你改一點她都能看得出來。我寫的信,她能繼續讀她的大學。要是有人改動惹她回來耽誤學業,彆怪我華子下手不留情。拿走吧!”
米永剛:“那鋼筆……”
華子:“你買不起這麼好的鋼筆。在白淩雲手裡也白瞎了。我不說了做潤筆做稿酬,做我寫信的報酬麼!”
米永剛拿起信紙信封,訕訕退了出去。
華子:“嘿嘿,德化大麯,英雄鋼筆。”他放開嗓子唱了起來“無產者等閒看驚濤駭浪,灑熱血求解放,生命不息鬥誌旺。胸臆間豪氣昂揚……”
中午,華子喝了半瓶德化大麯,然後酣然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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