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吉岡安直果然是個笑麵虎,馬屁把溥儀拍得雲裡霧裡。卻把他的肱股之臣熙洽徹底整倒了!
鄭孝胥眾叛親離,背著罵名,投靠日寇,希望扶著主子複辟大清。可是從大執政官到滿洲帝國皇帝,他和他的主子都不過是日本人的傀儡。他屢次提出還政於清都沒得到日本人的理會。尤其這次熙洽和張景惠去日本,大肆張揚,上躥下跳,貽笑於人。
吉岡安直的到來給他帶來一線希望,希望能夠通過他的斡旋能夠提高滿官的權力和待遇。
可是這個吉岡安直麵子上謙恭有禮,言語上嘻嘻哈哈,可是在事情上上任伊始就以兩百包禦用避瘟散為由,彈劾財政大臣熙洽!
鄭孝胥也明白,這個被罵成降將軍熙洽一直因為沒當成國務總理心懷不滿。他一直忌憚熙洽是愛新覺羅一家,屬於黃金家族沒敢動手。這回吉岡安直來了,正好借坡下驢,把他拿下!
他告訴葆康大造聲勢,熙洽為人腐敗,盜取皇家藥品,私養暗娼……
在滿清遺老遺少看來,不值一提的一千塊錢貪汙案,一夜之間搞得滿城風雨,街談巷議。就算溥儀想回護也遮掩不住了。
熙洽帶著大巴豆等幾個女人離開新京,跑到吉林去了。
按照華龍飛的治療方案,兩天以後菱刈隆竟然能夠自己起床,走出戶外活動。吉岡安直倍覺神奇,命令北山晴子繼續用藥。七天之後,請華龍飛和軍醫部主任醫師前來會診。
低燒已退,肺內噪音消失,咳喘痰不再繼續!
除了嘉獎東興堂之外,那就是考慮老家夥的後期健康問題了。菱刈隆也怕死,也怕像武藤信義一樣稀裡糊塗地死在滿蒙,於是自己執筆向比自己小了三歲的陸軍大臣南次郎寫了一份報告。
菱刈隆的報告發走之後,吉岡安直也向大本營寫了一份報告。他把在新京看到的,從北山晴子那裡聽來的做了深入分析。滿洲帝國的官吏腐敗成風,必須嚴加管理,更不能給予實權。滿洲小朝廷上自皇帝下到鄉保甲長,多為無能之輩,貪腐有餘,行政無能,致使滿蒙山區邊緣地帶匪患嚴重……
說穿了,吉岡安直的報告就是要日本人全麵控製滿蒙,把溥儀變成兒皇帝。
日本人的野心早已經昭然天下,可是鄭孝胥、熙洽、臧式毅、袁金鎧之流就是愚蠢到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還在夢想“還政於清”。
兩個人的報告發出去,菱刈隆在靜養,吉岡安直可不消停。他換成便裝,雇了一輛洋馬車,親自來到東興堂視察。
門前的招牌跟其他醫堂沒什麼兩樣,東興堂醫藥株式會社。不同的是,上麵有一個鮮紅的十字。
迎接他的,除了北山晴子和華龍飛,還有一個來自日本的華人,美麗的女醫師司徒慧。其他都是來自高麗的赤十字社女看護。他們後麵還有一對樸實的中國夫婦。
到了中院的製藥坊,吉岡安直看得更仔細,他最關注的止血生肌散現在隻剩下幾包樣品,最負盛名的禦用避瘟散連樣品都沒有,隻剩下幾樣藥粉,遮不住壇子底。再有就是一台日本產的藥物粉碎機,其他實在沒什麼可看的,都是空的。
他來到前廳依然麵帶笑容,示意大家坐下。
“我沒有想到,做出這麼大貢獻,這麼出名的禦製藥坊竟然如此寒酸!實在虧負各位了。這也難怪華先生如此痛恨滿係貪官,三千經費維係一年的製藥,很荒唐呀。我看了宮內府的賬麵,皇上一個月的開銷就將近七萬!”
在座的女人一片驚呼,華龍飛卻麵如止水……
吉岡安直:“如果能拿出一萬來維係我們的製藥坊,那將是什麼樣?僅僅三千元的經費,成品藥竟然被盜用一千元的成品。這種貪官必須嚴懲!滿係官員不能再讓他們插手禦製藥坊。”
華龍飛心裡暗笑,這小子要整倒熙洽等皇族親信,首先從禦製藥坊下手了。不過這樣也好,你們鷸蚌相爭,老子坐收漁利!
不過這個笑麵虎醬塊子腦袋十分狡猾,十分陰險,在小鬼子手裡詐出錢來也沒那麼容易。
吉岡安直繼續搖唇鼓舌:“東興堂禦製藥坊的避瘟散已經打出了自己的聲譽,宮裡宮外交口稱讚。最難得的是止血生肌散,每一位前線官兵都渴望自己得到一份。這是他們的生命保障。這種藥決不能停產!華先生、北山社長,如果擴大為每年一萬元的投資,能生產多少人份兒?”
華龍飛沒說話,北山晴子答道:“這個……,華先生和司徒大夫正在做藥物清單,目前還沒有交給我。不過我相信如果資金充足,擴大生產量應該沒有問題。”
吉岡安直:“目前前線戰場雖然分散,但是傷病員的數量並未減少。比如夏日蚊蟲,冬天的凍傷……”
這孫子果然有自己的心思,他他媽的把赤十字社當成他們的後方醫院了。
北山晴子:“這方麵我們沒有做過,但我相信我們可以通過實驗,逐步試製出來。”
“胡說八道!”華龍飛翻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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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人都是一驚,北山晴子甚是尷尬:“華先生,您這是什麼意思?”
華龍飛:“北山社長,你再這麼毫無原則地漫天許願,我和司徒慧請求退出製藥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