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兩個回到家的時候,屋裡屋外,站滿了人。
人們此刻才徹底確認,當年把王秉春乾殘廢的就是華淩霄!
李清華很是抱不平:“那他們王家人差點兒把華子打死就不算啦?”
柳子富:“那時候人家是當官兒的。大閨女彆上火,地爸負責給你種。保證餓不著你們大人孩子。”
蔡香萍:“華子人緣好,認識那麼多大官兒。咱們大家湊錢,找他們幫忙啊。”
康淑君:“對呀。季老頭兒是省裡的大官兒!”
柳青青:“我謝謝大家。華子說了,不準求人,不準花錢。大家該乾什麼乾什麼,還是好好過日子吧。”
葛長纓:“我不知道求誰,但我知道告誰!我也是老知青,憑啥是個當官兒的就敢欺負我們?當個破大隊書記把人都要打死了沒事兒,他他媽夜闖民宅強奸民婦未遂,華子揍他也應該。憑啥進監獄呀?”
柳青青:“葛姐,還是等等法院怎麼判吧。”
葛長纓:“大妞,你彆往心裡去。我不光是為華子,還有我自己呢。王秉春為了壓製我,知青返城申請不給上報,甚至連我的檔案都給弄丟了。幸虧有華子,我才過了幾天好日子。可是這才幾天呀?我新房子炕頭都沒捂熱乎,又來欺負小知青了。”
葛長纓還沒動身走,鄉一把手楚天舒就到了。
柳青青不想聲張,可華淩霄是誰?菁華村的村長,德化縣知名鄉村企業家被派出所抓了!這種大事能不引起震動麼?
她到華子家安慰一陣柳青青,就叫上葛長纓、白淩雲、李清華去了生產隊隊部。
白淩雲在華子家幾乎是一言不發,看見楚天舒來了卻異常積極。
她明白,華子一旦戴上手銬,他這村長就算結束了。楚天舒現在沒法兼任菁華村書記了,她必須安排下一任村長。
生產隊的黃土牆大院,大門緊鎖著。門邊上掛著菁華村村委會臨時辦事處的舊木牌子。
白淩雲抻著脖子高喊:“老柳頭兒,老柳頭兒!趕緊把大門打開!”
柳子富從房裡出來,走到大門前:“李隊長,你不是說隊裡今天放假麼?”
白淩雲:“放什麼假呀?村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楚書記不得來解決呀?”
柳子富一皺眉,讓三個人進屋了。
楚天舒坐到大炕上,白淩雲卻腆著大白臉坐到了長條桌後麵的椅子上。
葛長纓先說話了:“楚書記,我覺得上級對待我們這些老知青有問題。我男人失蹤了,並沒確認叛國,跟我有什麼關係?我的檔案王秉春憑什麼給弄丟了?華子其實也是被王秉春迫害呀。”
楚天舒:“你和華子的知青問題我會向上級反映。王秉春的迫害華子哥當時也有國書記的材料,都在縣委存檔了,我相信上級會對你們負責。我這次是代表我自己來的,安慰一下柳大夫。華村長有事兒,你作為村婦女主任應該把各項工作抓起來。”
葛長纓:“我自己的事都稀裡糊塗,村裡的事我自問沒能力解決。”
楚天舒看了看李清華。
李清華:“你放心。生產隊是華子一手拉幫起來的,絕不會壞在我這裡。我、康立梅、柳二妞都會按華子定的做。”
白淩雲:“華子他們安裝的電機井,隻給加工廠、小學校和這個老隊部供水。我覺得應該直接引過母豬河,讓東崗子家家戶戶都用上自來水。”
李清華:“不行!那倆電機井是我們生產隊,為生產山野菜和西北麥子地安裝的。引到東崗子,你給電費,你去收水費呀?”
白淩雲:“那村上的工作總得有人管呐。”
楚天舒:“菁華村的工作我得回鄉裡開個會研究一下才能決定。現在大家心情都不好,說實話,華淩霄一出事兒我們都覺得過不去。葛姐,你的知青問題我今天回去就給縣委葉書記打電話。”
她說完起身告辭。
柳子富把他們送到大門外,隨手摘下來那塊舊木牌,一揚手扔進了院裡。
白淩雲:“柳子富,你要乾什麼?那是村委會的牌子。你要造反麼?”
柳子富:“村委會的牌子咋的?這是我姓柳的院子,是借給我大姑爺的!我大姑爺不是村長,我他媽誰都不借。今後少往這兒嘚瑟!”
柳子富說著咣當關上大門,鎖上進屋了。
李清華冷哼一聲,邁步走了。
華淩霄之所以這麼從容,並非僅僅是噩夢的提醒。
他很清楚,那個借題發揮把他發配到大山旮旯的老頭子杜建蘅,隻要還在位就不會輕易放過他。他不回城,不做官,有一定因素就是因為這個老家夥。
陸千一雖然沒掉蛋兒,可也沒像當初計劃的那樣高升到衛生廳。青鬆嶺醫院他舞弄不了,陳副院長根本就不服他。柳青青回蘑菇崴子屯兒辦什麼分屬診所,帶走了一多半患者。醫院即便來了患者也都被陳副院長悄悄打發到蘑菇崴子屯兒去了。
在陸某人的領導下,青鬆嶺醫院快散架了。
再不走,自己真有可能受處分,掉蛋兒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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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連找了幾次安欣,開始安欣還虛與委蛇,應付了事。後來乾脆不見他了。
陸千一在沒人的時候,悄悄把那騷娘們兒的八輩兒祖宗罵了一萬遍,安欣還是不肯見他!
他在衛生廳大門外逡巡徘徊之際,門口兒出來一輛吉普車。車裡坐的人他認識。就是曾經去過青鬆嶺,找華淩霄給老母親治病的吉江地委高專員!
他不顧一切攔住了高專員的吉普車……
高專員現在升遷到衛生廳工作了,主抓的就是鄉村醫療改革。互相攀談一會兒高專員才知道,陸千一要見即將病退的副省長杜建蘅。
杜建蘅也不知怎麼摔了一跤,又把自己摔進了醫院。兩個人不謀而合,前往醫院探望他們的活祖宗。
令陸千一失望的是,杜建蘅的病房裡隻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在照顧他。並沒看見那個風姿綽約,豔如桃李的安欣。
探病聊病,高專員說大山旮旯某地,一個鄉村小大夫奇特的治療方法,奇跡般地治好了他母親的怪病……
卻不料昏昏沉沉的老家夥頓時像是被打了一針雞血!在他的記憶裡,隻有一派中醫能做到。
打發走了高陸二人,杜建蘅讓那個年輕人立刻打電話叫安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