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爾津的清晨,陽光清透。
兩人沒有賴床,在民宿吃過一頓簡單又富有特色的早餐後,便再次踏上了旅途。
這一次,他們真正放慢了腳步。
旅途不再是枯燥的趕路,而是充滿了不期而遇的驚喜。
他們曾在一個水草豐美的草原上停下車,正巧遇到一家正在轉場的哈薩克族牧民。
淳樸的大叔看到他們,露出了熱情的笑容,盛情邀請他們去自家不遠處的氈房裡,喝一碗熱騰騰的鹹奶茶。
盛情難卻,蘇然和熱笆便恭敬不如從命。
他們坐在溫暖的氈房裡,品嘗著最地道的奶疙瘩和風乾肉,聽著牧民大叔彈奏起心愛的冬不拉,唱著悠揚而古老的歌謠。那一刻,所有的身份都被忘記,他們隻是這片草原上,最普通的客人。
他們也曾在被稱為“西北第一村”的白哈巴停留,看尖頂的圖瓦人小木屋錯落有致,炊煙嫋嫋,在夕陽下宛如真正的世外桃源。
但更多的時候,他們會隨意地在某個視野開闊的,能看到遠方雪山的戈壁灘停下車。
什麼也不做。
就隻是搬出折疊椅,並肩坐著,任由山風吹過耳畔。
就這樣發著呆,看著遠方的地平線,天邊的流雲和光影的變幻。
而熱笆,就安安靜靜地靠在他身邊,享受著這份寧靜與安然。
沒有了目的地和時間的束縛,旅途的每一刻,都變成了享受本身。
這趟不急不緩的行程,在兩天後,才抵達了旅途的終點——喀納斯。
……
抵達喀納斯的那天,天氣極好。
這傳聞中的“神的花園”,果然名不虛傳。
湖水呈現出一種近乎於綠鬆石般的,不可思議的顏色,隨著光影變幻,又會呈現出不同的層次。
兩岸是層層疊疊的泰加林,遠方則是終年不化的雪山冰川。
兩人乘坐著遊船,在如鏡麵般的湖心緩緩行駛。
“誒,蘇然,”
熱笆坐得離他更近了一些,壓低了聲音,像是在分享一個天大的秘密,“你聽過喀納斯湖怪的傳說嗎?”
蘇然看著她那副神秘兮兮的可愛模樣,笑著點了點頭。
熱笆見他有興趣,興致更高了,繪聲繪色地說道:
“我聽我爸說,很久以前,湖裡住著一隻特彆大的紅色大魚,能一口吞下一整頭牛呢!”
“網上還有人說,用高科技聲呐探測過,湖底真的有巨大的陰影在移動,好幾個呢!有人說是史前生物,也有人說是成精的大哲羅鮭。”
她說完這些,眨著亮晶晶的大眼睛,滿懷期待地看著蘇然,最後才拋出了她的問題:
“你說……這些傳說是真的嗎?這下麵,到底藏著什麼呀?”
蘇然看著她那副又害怕又期待的小模樣,覺得可愛極了,心裡頓時起了逗弄她的念頭。
其實,以他【萬物親和】的能力,能清晰地感知到,這片湖水雖然深邃,但湖底並沒有任何體型龐大的具有攻擊性的“水怪”。
他隻感知到,湖底隻有一些體型稍大的哲羅鮭和冷水魚群。
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故意收起了笑容,換上了一副前所未有,極其凝重的表情。
他閉上眼睛,仿佛在全力感知,眉頭甚至都微微皺了起來。
熱笆被他這副樣子搞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緊張地抓住了他的衣角,連大氣都不敢喘。
過了許久,蘇然才猛地睜開眼睛,眼神裡帶著一絲駭然,飛快地在湖麵上掃視了一圈,然後迅速拉住熱笆的手,壓低了聲音,用一種極其嚴肅和急促的語氣說道:
“彆說話!那古老的生物醒了!”
這句話,配合著蘇然那前所未有凝重的表情,讓熱笆的心也瞬間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