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當第一縷晨光透過竹林的縫隙,灑進彆墅的窗台時,熱笆才在一陣慵懶的酸乏中悠悠轉醒。
她動了動,感覺自己像是跑了一場漫長的馬拉鬆,雖然疲憊,心裡卻被一種前所未有的踏實感所填滿。
昨夜的記憶,如同被打碎的琉璃盞,無比清晰地在她腦海中閃回——
那漫天的螢火,那枚戴在指間的星辰,那棟林間的小木屋,以及…後來那個熱情得要將她融化的吻,和那糾纏至深夜的溫柔。
她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發燙的臉頰,將頭更深地埋進了蘇然的懷裡。
“醒啦?”
蘇然低沉而帶著一絲沙啞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他睜開眼,看著懷中像小貓一樣的女孩,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他伸出手,極其溫柔地,將她額前一縷散亂的碎發,輕輕地撥到了一旁。
“昨晚折騰的那麼晚,多睡會兒吧。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調侃,“我聞到有香味了,應該是我媽煮了早餐。我先下去看看,你睡醒了再下來。”
“嗯~”
熱笆嘴角掛起一抹甜甜的笑容。
這樣的生活,她已經幻想過無數無數遍。
......
熱笆並沒有賴床太久,她洗漱好後,便換上一身舒適的居家服走下樓。
餐廳的桌上,已經擺好了幾樣精致的江南早點。
廚房裡,正傳來蘇母李芸和外婆兩人聊天的笑語聲。
蘇然正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從廚房裡走出來,看到熱笆下樓,便將粥放在她的位置上:“快來,我媽特地給你熬的紅棗小米粥。”
客廳裡,蘇父正在看報,見到她下來,也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
整個屋子,都洋溢著一種隻有家才有的,溫馨的氛圍。
三位長輩看著雖然起得晚,但氣色卻好得仿佛在發光的兩人,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戒指戴上了,以後就是我們蘇家的媳婦兒了!”
李芸看著熱笆手上那枚獨特的戒指,笑得合不攏嘴。
外婆也笑嗬嗬道:“我這杯孫媳婦茶,估計是很快能喝上咯。”
就在這其樂融融的氛圍中,蘇振邦也放下了手中的報紙,走了過來。
早餐桌上,一家人享受著這難得的團聚時光。
大家正在討論著領證那天穿什麼衣服,一直安靜喝茶的蘇父,緩緩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他的動作不急不緩,卻讓餐桌上的氣氛自然地安靜了下來。
他的目光隨即才轉向自己的兒子,用一種看似平常閒聊的語氣,提醒道:“小然啊,登記是件大事,想想是不是有什麼禮數忘了?”
蘇然正給熱笆夾著包子,聽到父親的話,愣了一下。
他腦子裡迅速過了一遍流程:婚也求了,戒指也戴了,領證的日子也定了……還有什麼?
他看著父親那意有所指的眼神,忽然反應了過來,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他確實想過,準備領完證,再找個時間,和父母一起去一趟疆省,正式拜訪嶽父嶽母。
現在被父親這麼一提點,才意識到,這個順序……的確不太妥當。
他剛想開口承認自己的疏忽,說會立刻安排。
沒想到,一旁的母親李芸,卻像是早就等著這一刻似的,“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看著自己兒子那難得一見的窘迫模樣,又好氣又好笑地伸出手指,虛點了他一下:
“傻小子,還真讓你爸給問住了吧?”
她拉過身旁熱笆的手,笑著說道:
“熱笆呀,你彆多心。這傻小子雖然從小就很獨立,但結婚這種大事,他也沒經曆過,難免有所疏忽。”
“但你還有阿姨和你外婆呢!”
李芸挺了挺胸,臉上是藏不住的得意:“我早就替你們張羅好了,明天一早,你表哥還有你兩個舅舅,都會和我們一起...登門提親。”
熱笆心裡一暖,突然明白蘇父為什麼將這件事擺在台麵上說,估計就是怕她心裡不舒服。
嗚嗚嗚...
這一大家子,為什麼都這麼的好呀...!
“好,那我跟我爸媽他們說。”
熱笆感動的一塌糊塗,差點就想當場喊媽媽。
但想到兩人還沒有真正的領證呢,又不太好意思喊出口。
李芸笑了笑,說:“我上周就已經跟你爸媽說了,他們知道後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