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小太監福壽被架了上來,薛貴妃就緊緊的握住了藏在袖中的拳頭,以免泄露內心的緊張。
“愛妃,可是有些暑熱。”雍景帝忽然和緩了語氣,卻讓人感覺到另一種毛骨悚然。
“你身邊這些奴才啊,該換了。”
薛貴妃勉強的笑了一下,“這天是越來越熱了。”
雍景帝寒暄了兩句,轉頭看向地上的福壽:“還能開口說話!”
蕭離搖了搖頭:“如今說話是不能了,不過點頭搖頭還是可以的。”說完目光依次從薛懷民以及薛貴妃身上掃過,意思很明顯:現在就要審?
雍景帝將四周伺候的下人都退了下去,“這裡沒有外人,都是朕親近倚重之人,更是這奴才的主子,便一起聽一聽。”
蕭離見自己身邊的人也退了下去,心中有些不滿,等下自己要從頭說起,還要與人話裡有話的打機鋒,還要配合皇帝演戲,好煩人。
“前麵的與郭聞所說的一致。”蕭離心情不好,話便是少了許多,語氣也有些不耐煩,看的上首的皇帝捂嘴差點笑了出來。
“福壽與錢華接觸,花重金從其做穩婆的姨母手上買來剛生下的小男孩,這是真的。”
薛懷民有些遲疑的問道:“這與我三弟有何關係?究竟是何人殺了我三弟。”
蕭離冷笑了一下,“錢華隻是下麵辦事的,真正做主的,乃是薛懷仁,對不對?”
福壽點了點頭,眼神卻一直盯著地麵。
“而福壽,若當真是為了恢複自己的殘缺之軀,那麼也不用如此著急便被滅口了。”
“滅口之人可是殺我三弟之人?”
薛懷民忽然開口問道。
蕭離看了他一眼,“薛大人應當已經從郭聞口中得知,目前我們仍然未找到薛三公子死亡的真相。”
薛懷民呼出胸口悶氣:“素聞蕭大人乾坤獨斷雷厲風行,沒想到如今殺害我三弟的人完全沒有頭緒,反而是給他落實了罪名。”
說完便一下跪了下來,痛心的說道:“陛下,我三弟是家父晚來子,家父鎮守西北,娘親纏綿病榻以至於疏於管教,長大後頑劣不堪。”說著語氣哽咽:“還望陛下看在白發人送黑發人的麵上暫且先放過此事,找到殺害他的真凶,臣這個做兄長的,願意替兄弟受罰!”
薛懷民言辭懇切,自然換來了雍景帝親手彎腰相扶起。
“薛愛卿說的哪裡話,在朕心中,三公子雖然頑皮了一些,但對薛老將軍、對貴妃,都是用心誠摯。朕一定會還他一個公道。”
說完正色對蕭離道:“凶手可抓到了。”
蕭離強忍著翻白眼的衝動,接著說道:“沒有!”
“你!”雍景帝指著蕭離,臉上隱約有怒氣。
“薛大人懷疑臣會得陛下授意包庇逍遙王,提議三司會審,臣可是今日才被請回來的。”
朝中眾人,上至九五之尊下至一個守門的小黃門,一向都是說話隻露三分鐘,哪怕上眼藥都是極其委婉,像蕭離這般,當著雙方如此直白的告狀的,倒是新鮮的很,就連旁邊目露哀戚抽噎不止的薛貴妃,都停止了抹眼淚。
雍景帝心中暗笑,看來這人眼前心情尤其不好,半分麵子都不想留,但還是裝模作樣的訓斥了一句。
“胡鬨!那你究竟查了些什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