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關照驚訝出聲,下一刻便趕緊摸出了止血藥,隻因為眼前之人實在傷的太重。
本就缺了一隻胳膊的男人,此刻麵無血色,隻剩下微弱的呼吸,肚子上破了一個大窟窿,被邊望一脫,腸子都掉了出來,胸骨處也凹陷了進去。
關照伸手摸了摸:“肋骨斷了好幾匹,先彆動他,等下找人抬回去。”
說完抬眼看了一眼邊望,“他….”
“梅六,梅雲天,蕭離帶在身邊的暗衛隊長,胸前中了蝙蝠公一掌,如果我沒猜錯,定是受傷後,被蕭離藏在此處的。”
邊望說完便起身:“你在這看著他,我再去找找。”
然而找到了二十多名梅花衛的屍身,其中卻沒有蕭離。
關照拍了拍邊望的肩膀:“沒有找到屍體,就是好事!”
“也許他逃走了,也許…”關照遲疑了下,“或是…”
或是被西戎人帶走了。
邊望望著昏迷未醒的梅六,點了點頭,“隻要還活著,就行。”
“小望,你有沒有想過,西戎人此事太過蹊蹺了。”關照見他一心記蕭離,出言提醒道:“斥候說來了足足有五萬人馬,卻為何在丹霞山一戰大勝後,沒有趁機拿下甘州,反而退了回去,這太不符合常理了。”
邊望想了想:“蝙蝠公想必是在我們從孜洲出發前便將情報送給了遊千鶴,但他隻知道我們的目的是甘州,卻不清楚細節。”
他頓了一下,方才接著說道:“我們尚在牧洲時,遊千鶴便想將我的身份抖出來,讓薛懷義殺我,卻因蕭離和山叔提前報信,我們逃出來了牧洲,後來我便乾脆打出了邊家軍的旗號,讓他的計劃落了空,此次,他的目標仍舊是我。”
“他以為丹霞山中的人是我!”邊望開口,卻說的艱難:“卻不料,蕭離留在了丹霞山,牽製隼部的人馬,我卻去了甘州奪城。”
關照恍然:“這就說的通了,他想趁你勢單力孤的時候捉了你,逼邊家軍投降,卻發現你根本不在丹霞山,而去了甘洲。他們沒有把握能從你手中奪城,便迅速折返了。”
而此刻邊望心中卻湧上了一個瘋狂的念頭,若是遊千鶴用蕭離來逼他讓出甘州,他可能真的會同意。
“蕭離是大寧的人,所以他們便將他帶回了肅州。”
蕭離是被渴醒的,他被綁在一輛囚車上,已經一夜滴水未沾。
他晃了晃昏沉的腦袋,抬眼便看見了明晃晃的太陽,陽光晃眼卻沒有帶來絲毫的暖意,西戎人五大三粗的嗓門吆喝咒罵著,時不時的響起了皮鞭抽打在皮肉上的聲音。
他悄悄的動了動手腳,發現雖然疼痛但並未傷及內臟筋骨。
“喲,醒了!”一個略微耳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蕭離眯起眼睛,看著策馬而來的三個身影。
一馬當先的那位身材魁梧,高鼻闊臉,眼睛中卻帶著險惡的笑意,身上鬆鬆垮垮的穿著一身皮裘,露出了赤裸的胸膛。
“多鐸!”蕭離一開口,才發現嗓子疼的要命。
“喲,你看,他還認的我那!”多鐸回身朝著身後的男人笑了起來。
身後的男人一身純白的狐裘,身量高挑,眉目深邃,和邊望長的有幾分相似,氣質卻要陰沉的多,聞言挑眉笑了笑。
“本想生擒邊望的,誰知那小畜生又跑了。”
蕭離看了他一眼,麵無表情的說道:“你比他,本就差的遠。”
“啪!”一鞭子抽了過來,蕭離手腳被捆,隻能偏頭生生的硬挨了一下。
“陰險狡詐的大寧人!”阿依古麗咬牙切齒的聲音響了起來,“卑鄙無恥的狗東西!”說完又一揚鞭,衝著蕭離的臉抽了過來。
鞭聲呼嘯,卻隻帶來了些微的刺痛,那鋼精做的鞭尾隻在他臉上掃了一下。
“多鐸,放開我!”阿依古麗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