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左翼將軍雷霆,奉旨護衛王爺!"一聲洪鐘般的怒吼炸響,中年將領雷霆身披玄鐵重甲,雙目赤紅如血,率領精銳鐵騎橫衝直撞而來,長刀出鞘寒光凜冽,瞬間將薛懷義的爪牙截成兩段。
"末將顧真,特來護駕!"傷勢初愈的顧真一瘸一拐卻步伐堅定,率領殘部從側巷疾馳而出,槍尖挑飛箭雨,與雷霆形成夾擊之勢。
劉峰眼珠子都要瞪出眶來,手指顫抖地指向那支突然出現的大軍——薛懷義不是信誓旦旦說,所有親近逍遙王的兵馬都調去運糧守城了嗎?這些鐵甲將士是從何處冒出來的?
"鄧雷在此!"二十出頭的年輕將領鄧雷一馬當先,銀槍如龍,帶領一隊弓弩手將那些放火箭的弓箭手儘數製住,箭雨戛然而止。
劉世宇假意拱手,皮笑肉不笑:"即便梅花衛皆為叛賊,可王爺還在火窟之中。萬一...萬一有個閃失,傷及王爺,這可如何是好?"他話音未落,屋內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房梁在烈火中轟然坍塌,火星四濺,映得眾人麵色凝重如鐵。
"劉大人赤膽忠心追查細作,為護衛王爺殫精竭慮,其心可嘉。"劉世宇嘴上客氣但臉色卻異常陰沉誰都看得出,薛懷義與劉峰今夜便是想趁著蕭離尚未回營將梅花衛與逍遙王一網打儘,"隻是今夜勞頓,大人不妨暫且歇息。"他嘴角噙著冷笑,將"歇息"二字咬得極重,"此件善後自有我等年輕人料理,定叫那逆賊——"刻意拖長的尾音讓劉世宇麵色驟變,"一個也逃不出法網!"
"放肆!"劉峰須發皆張,"本官乃朝廷欽命的肅州總兵,你不過是個新晉參將!誰給你的膽子——
"我!"一聲暴喝如驚雷炸響,一名高大青年越眾,右手高舉鎏金聖旨,左手按著劍柄踏前一步,玄鐵鎧甲在烈焰映照下泛著冷光。火光躍動間,他麵容肅穆如刀刻:"陛下親封禁衛統領,定西將軍賀柏川!"聲如洪鐘震得劉世宇耳膜生疼。
"奉旨調任肅州總兵!"賀柏川劍眉倒豎,身後禁衛齊刷刷抽出雪亮長刀,"來人!將抗旨的劉峰就地拿下!"話音未落,他已縱身躍入火海。
"雲初!雲初你在何處?"賀柏川被濃煙嗆得連連咳嗽,雙目被熏得通紅,他揮劍斬斷一根燃燒的橫梁,火星四濺中焦急地環顧四周——滿目皆是肆虐的火舌,哪還有雲初的蹤影?
西北乾燥,風又極大,整座屋子已化作一片火海,熊熊烈焰不斷吞噬著一切,幾根斷裂的橫梁轟然砸下,激起漫天火星與木屑。賀柏川正欲衝向那最後可能藏人的角落,忽然感覺褲腳被人猛地拽住。
他低頭一看,隻見方才還燃燒著的桌案下,一縷青煙正從縫隙中嫋嫋升起。一隻蒼白的手指緩緩地從那焦黑的案幾底部伸了出來,指尖微微顫動,似在求救。
跟在賀柏川身後衝入火海的梅花衛們迅速搬開滾燙的桌子,隻見下麵兩名渾身裹著濕棉被的人蜷縮其中——正是被煙熏得滿臉黢黑的雲初與逍遙王!
賀柏川見那白衣人劇烈咳嗽著抬起頭來,露出一張被煙火熏得臟汙卻依稀可辨的臉龐,頓時如釋重負,長長舒了口氣。他一把扯下披風裹住那兩人,厲聲對周圍的梅花衛喝道:"速將王爺與雲大人抬出去!你們幾個,立刻去總兵府支援你們令主!"
而此刻,蕭離一襲玄色勁裝立於庭院中央,披風被夜風掀起一角,背後整整齊齊立著數十名梅花衛,長劍出鞘映得庭院如霜似雪。他負手而立,目光如電掃過四周黑壓壓的刀槍陣仗與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薛懷義,你私通血蓮教、勾結西戎,導致永寧及西北三洲失守,罪證確鑿!"玄鐵令牌在掌心泛著寒光,"皇上有旨,命你即刻回京受審!"
"呸!"薛懷義臉上橫亙著一道猙獰劍傷,鮮血順著粗糙的下巴滴落在鏽跡斑斑的鎧甲上。他癲狂地指著蕭離,聲音嘶啞如夜梟:"你許了我那侄兒什麼好處!"突然暴起一腳踹翻案幾,"竟讓他誣陷本帥!"他猛地揮劍,示意身後眾人放箭,"分明是你勾結邊望在先!"染血的手指顫抖著指向蕭離,"殺害逍遙王、設計殺害本帥在後,本帥焉有束手就擒的道理。“”
弓弦絞緊的咯吱聲中,數百支箭矢在雨中泛著幽綠寒光,卻在即將離弦的刹那——
"放肆!"一聲暴喝如驚雷炸響,梅六與梅二渾身浴血提劍而至,身後梅花衛與禁衛殺至內圍,蕭離猛的拔劍,與一眾梅花衛前後夾擊,氣勢淩厲,直直殺向薛懷義。
"好!好你個蕭離!"薛懷義眼珠充血,臉上的劍傷因猙獰而扭曲,被蕭離長劍抵住咽喉仍不肯服軟,"不僅與邊望那廝私相授受,還借調查血蓮教之名,暗中搬來定西軍!"他嘶吼著,聲音卻已不複先前的猖狂,"你以為憑這些就能定本帥的罪?!"
蕭離眸光一沉,劍尖微微前送,刺破薛懷義頸側皮膚,沁出一滴血珠:"不僅有定西軍。"他聲音平靜,卻如寒冰墜地,"博州軍、甘州軍、永寧軍皆已至城內,不滿你在邊關私吞軍餉、勾結西戎的所作所為。"折扇輕搖,露出其中密密麻麻的邊軍印信,"薛懷義,你抗旨不遵,意圖謀逆,罪證確鑿!來人,將其押下去!"他從懷中緩緩取出一道明黃聖旨,振臂展開:"奉天子詔,即刻起,本官與逍遙王共掌西北帥印,賀柏川任肅州總兵!"聲音如驚雷炸響,"爾等若受薛懷義蒙蔽,此刻放下武器,既往不咎!"
起初隻有兩三名士兵遲疑著丟下刀槍,跪倒在地。隨即,如同決堤的洪水,越來越多的將士開始動搖。有人悄悄放下長矛,有人默默收起弓箭,一個、兩個、三個...很快,跪地聲此起彼伏,如雨打芭蕉般連綿不絕。
"我等沒有反心!"
"末將見過主帥!"
"我們都被薛將軍騙了..."
薛懷義見狀,麵如死灰,不可置信地望著曾經忠心耿耿的部下一個個倒戈。他張嘴欲言,卻被蕭離劍尖抵得更深,一滴鮮血順著劍鋒滑落,滴在青石板上,綻開一朵刺目的紅梅。
“我薛家為大寧守了二十多年的邊關,卻被指謀逆,實在可笑…可笑至極。”
蕭離半蹲在他身側,兩眼中儘是寒光:“你們,當初汙蔑邊嶸的時候,可想過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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