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4章
“真他媽無聊！”
小樹癱倒在浮空島上自己的水池子裡，悠然晃動著自己的觸須。
“或許，你應該在機械島上，一起出征。至少這樣，你還有露一露臉的機會。”
神念中老樹的話語，讓它頗為嗤之以鼻。
“露臉？露臉有什麼好處？我在浮空島上，想穿衣服就穿衣服，不想穿，我就扒光了往生命原液裡一躺，天王老子來了，我也不起來。我告訴你，我一點兒都不羨慕。說得好像誰沒打過仗一樣。”
它揉搓著自己光禿禿的枝丫，自打生命層次提升之後，想脫個衣服都沒有以前隨意了。
以前的它一甩膀子，樹葉就能掉光，現在它甩上好幾次，身上總有沒掉乾淨的，像是拔毛沒拔乾淨的禿雞。
“再說了，我這叫固守後方，你知道嗎！我的職責同樣很重要。你看見這個浮空島了嗎？你機械島在我這裡，也就是個弟弟！這個家，要是沒我，早晚要散。我真把浮空島交給你，你個老東西玩得轉嗎？”
“我不是老東西！準確來說，咱們兩個的年紀一樣大。”
“可是你先破殼了啊！我在蘇離的身體裡待著，一睜眼就幾百年後了！那個詞叫什麼來著？對了，代溝！咱們之間的代溝，可不是索馬裡海溝。那是跨越了星河一般寬廣的存在。”
老樹的神念出現了一絲的遲滯，它似乎也發現了，這個自己的同類，從本質上而言，就沒有選擇和自己相同的道路。
“或許，你沒有選擇飼育文明，是正確的。”
“你說什麼？飼育文明？嘖，肯定是正確的！我還年輕好吧！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紀，我應該多走走看看，多體驗體驗生活，我飼育文明乾什麼玩意兒？你可彆跟我扯什麼職責。我現在沒有任何職責。守好浮空島，就是我全部的職責。你看看我，再看看你。一個體態修長，筆直參天，一個老態龍鐘，幾百年就壓彎了你的腰。你就不想想是因為什麼？”
“因為什麼？”
“因為你所飼育的文明唄！年紀輕輕就開始操勞，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一把屎一把尿，所有的責任都扛在肩上。我問問你，一開始的時候，你是不是頻繁掉葉子，有時候連枝丫都跟著掉？”
“是有這麼個情況。”
小樹一拍自己的樹杈：“這不就得了！一句話，都是累得！你看看我，我現在就很灑脫，沒有文明的牽絆，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你不能離開浮空島！”
“我，我是不能，可浮空島地方大了去了，我想泡哪個池子，就泡哪個池子！”
“你也有掉葉子的困擾。”
小樹動了動自己光禿禿的枝條，言語上帶上了些不滿：“我這是自己脫的，你到底懂不懂？我跟你不是一個情況！”
老樹沉默了一會兒，悠悠開口道：“或許你說得對，但是我正在跟著君上走走看看，走你想走的路。或許跟隨著他，能夠讓我得到一絲絲的快慰，至少不再陷入掉葉子的困擾。”
“......你是不是故意的？我就知道你沒有這麼好心找我聊天。合著你是想刺激我？告訴你，老東西，我一點兒都不氣！你跟著又能怎樣？打架的時候，你還能脫了衣服跟他一起上？”
“我做不到你那麼灑脫。但是前線的能量，是真的充沛啊！就這麼短暫的時間，光是逸散的能量，就彙聚了大量的生命原液。自從不再繁育機娘之後，我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狀態在變好。”
機械島，飼育室中，老樹輕輕晃動著枝丫。
那飼育室的大門緊閉，一個個培養皿中，原本熄滅的光源重新亮起。
星星點點，在飼育室中閃動著光華。
一個個小小的光點從培養皿中升騰而起。
和以前所有的飼育都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