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浮於夜色,記憶悲傷成河。
夢裡是記憶的一些片段,也是難言的無數辛酸。
又或者,是現實裡的求而不得,所以才會更加的沉浸。
北半球冬日的夜,總是格外的漫長。
周聿哲兩個醫院的奔波,周旋,隻覺得身心疲憊。
這一夜,他沒有讓周毅在醫院裡,而是自己在醫院裡,守著自己的媽媽。
紀墨寒沒有回家,他也在醫院裡,在沈青珞隔壁的房間裡。
他懶得回去,因為他明白現在對於自己來說,最重要的是一些什麼。
何銘忙累了,就在自己家裡睡的正香。
一起守在醫院裡的,還有聶瑾懷。
他始終有一個心理醫生的睿智和責任心。
沈青珞被紀墨寒劈頭蓋臉的一頓說之後,她的腦袋痛了許久,最終才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天還沒有亮。
她處在一片黑暗之中。
夢中有無數個片段,讓她靜默不言。
其實,她自己不想承認的是,紀墨寒說的,其實基本上都是對的。
從她青春期開始,因為長得漂亮,所以就被人追,也收過不少的情書。
那時候,她的父母就告訴過她,不能早戀,不能隨便談戀愛。
一切以讀書為準,提升自己,要在意名聲,因為他們不是一般的家庭。
後來,她上了大學,快成年的時候,黎文書和黎辰東都說過,讓她去參加一些圈裡的聚會,為以後結婚做準備。
那時候的沈青珞反問道:我一定要結婚嗎?我可以不結婚嗎?我可以不婚丁克嗎?
黎文書笑了笑,反駁道:不能,珞珞,你還小,不知道婚姻的重要性。
婚姻,金錢,名譽,地位,都是一樣重要的。
更何況,我們家有這個條件,這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
你看,我和你媽媽如今的生活,除了自身的努力,優秀以外,都和婚姻脫不了乾係,不是嗎?
那一天的沈青珞笑了笑:那我呢?我是什麼?你們愛情的結晶,你們利用的工具,你們被迫扔掉的包袱?
那天的黎文書,麵色很是尷尬。
倒是黎辰東充滿慈愛,且語重心長的說道:珞珞,你的爸爸媽媽,都是愛你的,隻不過,他們也都有自己的為難之處,你不要怪他們。
沈青珞噗嗤一笑:是啊,我不能怪他們,你們所有人都說你們沒有錯,對,錯的那個人,是我,我就不應該出生,然後,為了你們的婚姻忍耐,成為你們的累贅,現在,還要成為你們的工具和籌碼,可真有意思。
那一天的黎文書紅著眼睛,正準備解釋。
倒是從娘家歸來的唐靜姝剛進門,看見那個樣子,就笑了笑道:我來的巧不巧?
後來,沈青珞沒有去參加所謂的聚會。
一個是黎文書不想強迫她,想讓她自己想清楚。
還有一個就是,唐家那邊也不讓,因為唐菁婉她們,都還等在前麵呢。
正好順遂了沈青珞的意。
可是這幾年,黎文書也早就不是當初的那個自己了,他的底氣比以前的多的多了。
於是乎,在唐家,黎家,韓家的安排下,沈青珞開始相親。
於是,就有了宋凜,吳柏簫,許丞磊這幾個人。
沈青珞在這兩年的相親裡,覺得好笑又好氣。
韓一赫這邊還好,安排的至少是宋凜吳柏簫這種人。
可是唐家安排的,就不一樣了。
沈青珞的肚子裡有很多的氣,可是她不能發出來。
因為父母的離婚,父母的職業,生意,以及父母再婚對象的牽製,所以她必須要忍。
就像當初,父母剛離婚的時候,自己也需要忍耐一樣。
忍耐著彆人的看不起,排擠。
忍耐著彆人的說她是累贅,忍耐著彆人的表麵一套,背後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