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嚴四海震驚的是，稻子的長勢——雖然能看出曾經受災的痕跡，下部葉片還有些殘缺，但上半部分的新葉鬱鬱蔥蔥，稻穗已經抽出，在陽光下泛著健康的金黃色。
"見鬼了……"他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
嚴四海貓著腰，沿著田埂快速移動，用手機不斷拍攝。
鏡頭拉近，他在水葫蘆根部發現了幾隻福壽螺的空殼，裡麵的螺肉早已不見蹤影。
"怎麼可能……"他額頭滲出冷汗，手指微微發抖。
作為資深間諜，他太清楚這意味著什麼——龍國不僅控製住了福壽螺災害，還控製住了水葫蘆災害！
嚴四海快步走向附近的村莊，想找農民打聽情況。
村口的老槐樹下，幾個老農正悠閒地抽著旱煙。
"老鄉，"他換上憨厚的笑容，操著生硬的當地方言，"今年收成咋樣啊？我看田裡的稻子長得不賴？"
"喲，外鄉人？"一個缺了門牙的老漢打量著他，"托政府的福，用了新法子治住了福壽螺，保住了六七成收成哩！"
"啥新法子這麼靈？"嚴四海故作好奇。
老漢神秘地壓低聲音："聽說是一個公司搞的啥……特種水葫蘆！專吃福壽螺！剛開始俺們還不信，結果你猜咋著？"老漢拍著大腿，"不到半個月，田裡的螺子死得乾乾淨淨！"
嚴四海的心沉到了穀底。
他強撐著笑臉又寒暄了幾句，便匆匆離開。
回到縣城的小旅館，嚴四海反鎖房門，手忙腳亂地架設衛星通訊設備。
他的額頭布滿冷汗，手指在鍵盤上敲打時不斷打滑。
"緊急情況！"他在加密郵件中寫道，"此前情報有重大誤判！龍國已成功控製福壽螺災害，預計水稻減產不超過30。重複，減產不超過30！"
他顫抖著將今天拍攝的照片和視頻打包發送——健康的水稻、零星的水葫蘆、布滿空螺殼的田埂……每一張圖片都像一記耳光，狠狠抽在四大糧商的臉上。
發送完畢，嚴四海癱坐在床上，雙眼無神地盯著天花板。
他突然想起上周總部發來的郵件——他們已經根據他的"絕產"報告，投入數十億美元囤積大米……
"完了……"嚴四海捂住臉，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他知道，當理查德看到這份報告時，會是什麼樣的反應。集團總部，理查德的辦公室內一片死寂。
投影屏幕上，嚴四海發回的照片和視頻清晰地展示著龍國稻田的真實情況——鬱鬱蔥蔥的水稻、零星分布的水葫蘆、以及那些已經變成空殼的福壽螺。
每一幀畫麵都像一把尖刀，狠狠刺在在場每個人的心上。
"這不可能..."理查德的聲音嘶啞得可怕，他死死抓著桌沿，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才短短一個月...他們怎麼可能..."
孟山都的首席科學家顫抖著推了推眼鏡："那些水葫蘆...一定是基因改造過的。看這裡，"
他指著屏幕上水葫蘆根係的特寫，"這些黏液分泌物的成分絕對不一般..."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嘉吉的ceo猛地拍桌而起，臉色鐵青，"我們投入了80億美元囤貨！80億！如果龍國真的隻減產30，再加上他們的海水稻..."
他沒有說下去，但在場所有人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國際米價將會崩盤，而他們囤積的天量庫存，將變成燙手山芋。
理查德的手機突然響起，是期貨交易部的緊急來電。
他按下接聽鍵，電話那頭傳來歇斯底裡的喊叫："理查德先生！龍國農業部剛剛發布了產量預估！他們宣布...宣布今年水稻總產量隻會下降8！市場...市場已經瘋了！"
紐勺商品交易所，糧食期貨交易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