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成武的視頻像是投入平靜湖麵的一塊巨石，瞬間激起千層浪。
他沒有華麗的剪輯，沒有激昂的配樂，隻有一個男人在夕陽下，對著一地破碎的葫蘆殘骸，用嘶啞又平靜的聲音講述著一個希望破滅的故事。
鏡頭搖晃，畫麵粗糙，但那份從骨子裡透出來的絕望和失落，卻通過屏幕精準地刺痛了每一個觀看者的心。
視頻發布不到一小時，評論區就湧入了成百上千條留言。
“唉，看著太心疼了，大叔那雙手，一看就是常年乾活的。”
“我就住在西北，我懂這種感覺，水比油貴，一滴水都舍不得浪費。大叔這是賭上了半個月的活路錢啊。”
“其實不怪豐收農場，他們之前專門提示了，但看到這一幕還是覺得難受。”
“大叔人真好，自己失敗了還專門拍視頻提醒彆人，是個實在人。”
視頻的播放量以一種恐怖的速度攀升，從幾千到幾萬，再到幾十萬、上百萬。
很快，沙漠裡種不出水的葫蘆這個話題被頂上了熱搜榜，並且一路衝到了前三。
無數媒體和自媒體開始轉發、評論，梁成武這個名字，連同他那片貧瘠的沙地，以及一地乾癟的葫蘆，一夜之間被全網所知。
梁成武自己也被這陣仗嚇到了。
他隻是想提醒一下和自己有同樣想法的人，彆再浪費錢，沒想到會引來這麼大的關注。
他的手機因為消息太多而變得滾燙，幾乎卡死。
看著那些來自天南海北的安慰和鼓勵，他空洞的眼神裡，終於有了一絲暖意。
他並不孤單，有很多人在關心他，這讓他覺得，這半個月的補貼金，似乎也不算全白花了。
……
豐收農場，
桃山，
李旭打開水閥，開始澆水。
等待灌水的空隙，
張薇過來了。
“老板，你看一下，這是今天網絡上熱度最高的事件。”
張薇將平板電腦遞到李旭麵前，臉上帶著一絲擔憂。
任何關於產品的負麵輿情，都可能對公司造成影響。
李旭接過平板，點開了視頻。
畫麵中，梁成武粗糙的手指劃過葫蘆光滑的表皮，眼中充滿了期待。
隨後，是鋸子刺耳的聲音，是希望一點點被剖開，最終化為烏有的殘忍過程。
當看到梁成武跪在沙地裡，無聲呐喊的那一幕，李旭的眉頭緊緊地鎖了起來。
他沒有快進，從頭到尾，認認真真地看完了整個視頻，包括梁成武最後那段平靜的解釋。
“……不怨彆人，也不怨豐收農場，是我自己想賭一把。沙漠裡沒有水，它吸不到水，自然也長不出水來。道理是這個道理，就是……有點不甘心。”
視頻的最後，梁成武歎了口氣，畫麵就此定格。
李旭放下平板，沉默了許久。
弄出來葫蘆之後。
他並沒有想到接下來想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