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驚天動地的碰撞,隻有一聲輕響。怪物的眉心被指尖點穿,黑色的煞核瞬間熄滅。它的身體僵在原地,隨後如風化的石頭般寸寸碎裂,最終隻留下一顆鴿子蛋大小的黑色晶體——那是它殘存的記憶核心。
陳山拾起晶體,歸墟胎自動將其包裹。無數混亂的畫麵湧入他的腦海:影蝕尊者在祭壇上煉製蝕傀的場景、分布在靈寰界各地的引煞陣坐標、刻在總壇密室裡的歸墟深淵地圖……最讓他心驚的,是最後一幅畫麵——
地球的輪廓出現在星空背景中,無數細微的煞氣如同蛛網般纏繞其上,而在南美洲的雨林深處,一座與血牙幫相似的祭壇正在成型。
“果然……”陳山捏碎晶體,眼底閃過一絲厲色,“他們早就盯上地球了。”
蘇晚的臉色也很凝重:“影蝕組織的擴張從來不是無序的。他們每煉化一個世界,就會將那裡的負麵情緒轉化為煞氣,用來滋養蝕皇。地球……恐怕隻是他們計劃中的一環。”
淩無雪突然道:“你們看這個。”他從怪物的碎骸中拾起一塊殘破的令牌,令牌上刻著一個“蝕”字,背麵卻有一個微小的星圖印記,“這是星隕閣的叛徒標記!血牙幫主果然和玄塵子有關聯!”
陳山接過令牌,歸墟胎突然微微震顫。令牌上的星圖印記竟與他體內歸墟胎的星軌產生了聯係,一道信息流湧入他的識海——那是玄塵子留在令牌中的一縷殘念,記載著星殞劍的完整煉製方法。
“原來如此。”陳山看向手中的斷魂刀,“星殞劍並非隻有殘片,而是需要歸墟之力重鑄。”
他將星殞劍殘片按在斷魂刀的缺口處,同時運轉歸墟胎的混沌之氣。殘片與刀身接觸的瞬間爆發出耀眼的光芒,星紋與煞靈在刀身表麵交織流轉,原本漆黑的刀身漸漸染上一層銀輝,刀背上浮現出一道由星辰組成的劍脊。
“歸墟星刃……成了。”淩無雪喃喃道,眼中充滿了震撼,“我族傳承萬年的至寶,竟然以這種方式重現。”
陳山握住重鑄後的刀,感覺與歸墟胎的聯係更加緊密。他試著揮出一刀,刀風掠過之處,空氣被斬出一道透明的裂隙,裂隙中竟有星光閃爍。
“現在可以去斷雲峰了。”陳山收刀入鞘,目光掃過血牙幫的廢墟,“不過在那之前,我還有句話要說。”
他轉過身,麵對空無一人的山穀,聲音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灰域:
“影蝕組織,蝕皇尊者,還有那些躲在暗處的東西——”
“我知道你們在看著。”
“過去你們把我當棋子,把眾生當養料,以為能掌控一切。”
“但從今天起,棋局該換棋手了。”
“我陳山,不做容器,不做棋子。”
“靈寰界的天,地球的安寧,還有你們欠的血債——”
他猛地拔刀,歸墟星刃直指蒼穹,刀身的星紋與天上的星辰遙相呼應:
“都由我親手來討!”
話音落下的瞬間,遠在星隕閣秘境的觀星台突然爆發出萬丈光芒,塵封的祖地深處傳來一聲龍吟般的震動;影蝕總壇的黑袍人猛地捏碎掌心的黑鏡,黑霧眼眸中第一次露出了凝重;而在地球的某個角落,一個正在玩積木的小女孩突然抬頭,看向靈寰界的方向,小臉上露出一絲與年齡不符的警惕。
蘇晚看著陳山的背影,腰間突然傳來一陣灼熱。她取下陰煞羅盤,隻見羅盤背麵彈出一張黑色的符紙,符紙上用煞氣寫著一行字:
“帶回容器,否則碎魂。”
符紙在她掌心自燃,化作一縷青煙。蘇晚握緊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卻沒有絲毫猶豫地將手藏在身後。
淩無雪拍了拍陳山的肩膀,遞給他一個酒葫蘆:“星隕閣的‘忘憂釀’,慶祝你正式成為執棋人。”
陳山接過葫蘆,仰頭飲了一大口。烈酒入喉,卻化作一股暖流湧入歸墟胎,讓他的眼神更加清明。
“走吧。”他將葫蘆還給淩無雪,“去斷雲峰。”
三人並肩走向西方的斷雲峰,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歸墟星刃的光芒在暮色中閃爍,像一盞不滅的燈塔,照亮了布滿荊棘的前路。
陳山知道,成為執棋人,意味著要麵對更凶險的局麵。但他不再迷茫,也不再恐懼。
因為他的刀裡,不僅有煞氣與星光,還有守護的信念,和回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