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沉默的看著手中的一份份合同。
寂靜的活動中心,回蕩著暴徒幾人此起彼伏沉重的呼吸聲,這數百份關於遺囑財產分配的合同,令眾人看的有些窒息。
“寫的什麼啊?”
阿骨突然打斷了寂靜的氛圍。
眾人抬起頭來,複雜的看了彼此一眼。
“似乎被你說中了。”陳雪依開口道。
林墨深吸口氣,拿起了塑料袋中的筆記本,這是一個賬本——
2014年,5月12日。
本院接收了一對老年夫婦,是他們的女兒將他們送來的,他們打死也不願住養老院,他們女兒將他們手腳捆綁,送來了這裡。
對於這種虐待老人的行為,我無法接受。
我要報警!
他們的女兒李芳芳,卻將我堵在了門口,給我拿出五十萬的現金,讓我幫她。
她說:隻要那倆老東西,能夠立下遺囑,遺囑受益人全是她,她就事後願意再給五十萬現金。
100萬的好處費。
我們養老院本身就經營不善,快要麵臨倒閉了,賬戶上欠下很多錢,100萬可以解決我們很大的燃眉之急。
我們一年一位老人才繳費4萬,100萬相當於25位老人,而我們養老院現在都還沒25位老人呢。
我心動了。
我去與副院長李國勳商量,他極力勸說著我收下這筆錢,反正這些老人死後,遺產也都得是孩子的,我們並不算是在作惡。
我心裡不情願。
可李國勳和我說,如果下個月錢再不到位,養老院就要關門了。
我同意了。
畢竟,比起老人,我的養老院更重要。
收入:50萬。
2014年,5月20日。
我好心勸說了兩位老人一周多,他們卻死活不聽我的,還嚷嚷著要報警,要出去,我們限製了他們的人身自由。
我害怕極了!
李國勳將兩位老人鎖進了儲物間裡,堵住了他們的嘴,跟我說餓上一周就管用了。
我心裡忐忑不安。
2014年,5月27日。
一周過去,兩位老人餓的奄奄一息。
我隻是拿了兩個饅頭,他們就乖乖將自己一生積累的財富,轉交給了李芳芳,他們在上麵簽了字。
李芳芳開心壞了。
又轉給我50萬的好處費,並且讓我對此保密。
我肯定會保密,這種事誰也不希望傳出去。
而且我隻做這一次,做完這一次,我就再也不做了,我做這些都是為了幫助養老院渡過危機。
收入:50萬。
2014年,7月8日。
僅僅過去一個多月,養老院又沒錢了。
我很是疑惑,一百萬怎麼會這麼快花完了,我令會計查了下賬戶,全部被副院長李國勳挪用走了。
我要報警!
李國勳痛哭流涕的發誓,自己絕不會再犯。
我無法饒恕!
結果他說,他要將一個多月虐待老人的事情抖出來,要和養老院、要和我同歸於儘!
我原諒了他。
可是養老院又要經營不下去了。
2014年,9月14日。
我已經拖欠員工工資兩個月了,員工們都對此有了意見。
李國勳帶來了一群不速之客,大概七八位老人,還有這些老人的孩子們。
這些不孝的兒女,都是預感將來爹媽遺產大概率不會留給自己,寧可捐了也不願留給他們!
於是,他們就將老人們送到了養老院。
不是來養老。
而是把這裡當成了,逼迫老人立遺囑的刑場!
我對此斷然拒絕。
前幾個月李芳芳那件事,還時常讓我做噩夢,我開的是養老院,是讓老人們頤養天年的地方,而不是地獄刑場!
100萬。
李國勳再度慫恿我。
每個家庭都願意出一百萬。
這幾位老人加一起,養老院能收500萬!